“树倒了一大片,路走不通,也分辨不清楚。”晓琴摇头道。
欧雪傻了,往外多走了几步,又拐回来,问晓琴说:“不是,不能绕一下吗?”
晓琴只是摇头,垂眼沉默了片刻才说:“在这样的山里绝对不能乱走的,迷路就是一眨眼的事。万一有人失足滑落,或者赶上泥石流,就死定了。”
她抬头看向欧雪,苦笑起来:“我很想下山,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想赶紧离开,但是真的走不了。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别离太近。”
晓琴摇摇头,也朝厢房去了。欧雪不信邪,真的过去来时的方向看了看,这下明白了晓琴的意思。要绕道的话根本不现实,连本地人宫有贵都带不了队,绕路就是找死。欧雪心烦得想朝树上打一拳,这么多人,恐怕只有那些驴友们还有少量的淡水和食物,真的被困在山上,十有八九要出大事。
风呼啸不止,在庭院中窜动,发出呜咽。欧雪也回了厢房,屋里的驴友们正在从包里往外拿东西,看来说明了情况,已经在分配物资了。宫有贵坐在门槛上抽烟,面色凝重,口中却道:“大家也别太害怕,村里联系不上,又不见我回来,肯定要出来找的。”
“车就停在下面,找到车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有人上来找我们,别急。”
尽管这么说着,没人松一口气,唯有沉默。所有人检查了自己的手机,不是没电了,就是没信号。欧雪缩在不清楚旁边半开玩笑道:“你能变出来卫星电话吗?”
不清楚摇摇头,看向其他人。
驴友们倒是很慷慨,拿出了几瓶水和压缩食物放在地垫上,只是也没人提要不要现在就分了。那边宫利贞也在不知何时醒了,睡眼惺忪地爬过去,径直拿了瓶水,边伸懒腰边站起来,拧开瓶盖走到了外面。
欧雪和不清楚本就坐在外围,偏头刚好能看见她走到瓦檐下喝了口水——然后漱了漱口,把水一扭头吐在了草丛上。接着她又倒了点水洗脸,像没事人似的拧好瓶盖走进来,随手把水扔回了地垫上。
不清楚皱眉,和欧雪对视一眼。
众人呆坐半晌,宫有贵起身道:“我上正厅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这种时候了,祖宗不会怪罪的……”
不清楚拉了下欧雪,“我们也去帮忙吧。”
宫有贵不置可否,三人结伴穿过院子前往正厅。同样没有落锁,这间正厅比穿堂还要大,里面倒是普普通通是一排排祖先灵位。宫有贵掀开铺着的黄布,半钻进桌下找东西,欧雪悄声摸了下桌面,摸到了一手白灰。
他碾了碾指尖,没做声,转头看见不清楚绕到了灵案后面,不知道在干什么。欧雪跟过去,灵案后面、这间正厅的后墙上还有木门,应该是通向下一进院子的,不过这次锁了门。大铁链子拴着,能推开一点缝隙。不清楚正从缝隙里往外看,欧雪架在他肩膀上也往外看了看,果然是更荒废破旧的院子,后面还有房间,布局却很奇怪,那间房屋是直接紧贴着崖壁的。
欧雪什么也没说,把手指上的灰抹到了不清楚掌心里。不清楚低头看了看手掌,也只沉默,眼底深沉。
两人拐回灵案前,宫有贵从桌下拖出来几个大纸箱,正在清点东西。尽管没抱希望找到食物或者水,真的看见纸箱里只有成捆的蜡烛和线香,还是有些令人失望。
“你们原本是要去哪儿的?”宫有贵蓦地问说。
“就去你们村子。”欧雪答。宫有贵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我们村子?怎么,走亲戚看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