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扒拉开他的手,也不理人了,转身回到了侧房里,蹲在那箱旧书前检查翻看起来。欧雪跟到后面看着,明知他没生气,但看着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是有点心疼了。他走到不清楚身边,矮下身微微偏头,把自己的耳钉取下来,默不作声地给不清楚别上了。
耳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体温,穿过耳孔、停留着若有若无的重量。欧雪捏着他后脖颈子,捏了两下,柔声细语的,“我知道你有分寸,那我就是会心疼嘛。让我心疼你舍得吗?”
不清楚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翻着手里那本破得好似一吹气就碎的书页。欧雪贴过去,“还讨厌我吗?”
书页已经彻底成了土黄色,纸薄如蝉翼,微微透光。不清楚“哼”了声,仍是不理他。欧雪干脆扑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把脑袋压在他肩膀上,“来来来我帮你看看,发现什么了——”
“弄碎了——”这一扑差点把人扑倒,两人跌坐在地,不清楚下意识地将书举高,从里面飘出一片米色的纸,一荡一荡地滑落。欧雪眼尖瞥见,立刻扬手接住了:“这是什么?”
两人对着光一起看,这张纸从颜色和厚度看明显比箱子里的旧书要新上许多,纸上写有十六个字,笔力苍劲,字写得不错。除此以外,上面还用朱红色画出了许多简笔画样的梯子图案。
那十六字是句反反复复出现过的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张志安的遗物,外面的牌匾背面也都写有这句话,这句古语出现在不恰当的情景,仿佛变成了某种强盗逻辑。欧雪有点无语,余光却发现不清楚摸着那张纸上的图案陷入沉思。这些梯子图案单纯由两道竖线和无数横杠组成,画得也很潦草,只是朱红色密密麻麻画了大半页,再搭配上那句古语,才有了一点惊悚的意味。
“这个梯子符号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欧雪看不明白,忍不住问道。不清楚摇摇头,但仍在思索着,他抓着那页纸站起来,不由自主似的环顾四周。也许这只是个无意间的动作,又或者他没找到自己想发现的什么。他把那页纸塞进欧雪手里,“你先拿着。”
将箱子里的旧书一一取出摊在地上,不清楚重新借着手电筒的白光查阅起来。这些旧书全部是手抄的,开本不大,字写得不小,受装订工艺影响一本又很薄。大致检查完了,实际上这些书的数量倒没有看上去那么惊人,三四本凑起来才是同一部书。保存欠佳,虫蛀和受潮碎裂大大增加了翻阅难度,渐渐看得人眼睛酸疼,不禁都停了下来。
两人对望一眼,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原因无他,书里并没有找到他们想看到的内容。欧雪大概认出了这都是些民间法本,但里面似乎确实没有和绳结、绳符,能跟宫楼联系起来的内容。他冲不清楚摊手,不清楚略一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这就是些民间法本。”他把其中一本放回地上,“……太普通了。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内容,确实有些法术我也是第一次见,但同样的情况我用别的法术一样能了结。”
如今这个年代非比寻常,确实有些老人手中传承几代、珍藏一生的法本今天看来内容普普通通,甚至很是常见。只是,两人还是感到了古怪的违和,像是只差一步,才赫然发现选错了路。
“怎么会是这样……”不清楚站了起来,又开始来回踱步。欧雪坐在原地看着他两条腿在那里倒腾,过了半晌不清楚一停,冲他说:“那就是说,宫楼真的在这里,悟出了一套手艺,这儿还真是他的成道之处。”
“或者。”不清楚微微蹙眉,手指向了侧房门外,“他和外面的那位仙姬娘娘,做过什么交易。”
欧雪抱起胳膊安静了几秒钟,“……真的假的,有点……好夸张?”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有点太夸张了——可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