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你做了什么会下地狱的事情吗?”
“嗯……我觉得,应该没有吧。”欧雪长嘶短叹了几声,弱弱道,“但如果非要深究的话,我不确定……”
我会下地狱吗?欧雪觉得,每一个对鬼神与死后有所想象的孩子可能都思索过这个问题。他看过业狱的长卷,也曾亲手绘制过如是内容。那些作奸犯科的重罪,他肯定是没有,但有些小罪小过,也被绘制在业火的犁锄尖钩之下。比如说谎、欺骗,比如一些绮丽淫靡的想象……
死会把他和不清楚分开吗?他是否要在地狱的业火中滚过一遭,才能再渡河朝见他心中臂与掌心皆有瑕的菩萨。他以前说过一些小谎,倒不是对着不清楚。但那些不可言说的幻想确实起心动念自身边这具玻璃白瓷般易碎的躯壳。是了,他的爱人本就是要渡河的。自己终于付出了渎神的代价,那只载着人的小舟,本就是要被舍的……
欧雪出了口气,心中反而释然了,甚至出奇平静安详。
没关系的,我就来做那只渡河的筏舟。
“地狱的那些绘图,为的是使人知畏。”就在这时,不清楚轻声道,“人所有畏,则不敢妄为。”
“你……妄为了吗?”不清楚说。
“有吧……”欧雪的声音低沉,“那天我吻了你的手。”
“没关系的,那不是妄为。”
他听见不清楚缓缓翻过身来,黑暗中,他的眼睛水灵灵的,流转着澄澈如琉璃的光泽。“如果是妄为,那天我就会直接抽你一巴掌的。”
“但其实那天,我应该这样……”他说话间,呼吸凑近了、温温的,呼在欧雪脸颊上,有了一种好像眼泪将要留下来似的湿润。不清楚吻了过来,很浅,但又很长。
“就算我们会死,我们也死在一处。”
不等欧雪从那怔中醒来,不清楚猛地挺腰坐起,用脚蹬了蹬欧雪:“起来,乖崽。快点。”
他瞥向欧雪:“过来咬我一口,快点起来,干活儿了。”
这下欧雪是真的愣住了,他从地上翻坐起来,扑过去在不清楚脸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大声道:“遵命。”
刚才不清楚的那番举动果然是有所打算的,他很清晰而简短地给欧雪讲了自己的看法。原本,通过孩子们的对话和尾房所在的环境判断,不清楚以为,虎婆婆只是一个不再祭拜、被废弃后安置在房内的象征物。但这一切都在那所谓的“虎婆婆”真的是活着的后变得意义不同起来。两人的经历证明了虎婆婆不但是活的,而且具有攻击性。那么它绝对不该被安置在距离村民那么近的位置,并且用来装它的大缸甚至连个盖子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把虎婆婆安置在那里的人知道虎婆婆至少不会轻易攻击自己和村民,也不会逃走。参考孩子们的话,一直在接触虎婆婆的人就是村长宫有众。交涉时,不清楚使用了一个略显微妙的词汇——“豢养”,但从他的角度,他更认为这个精怪与宫有众之间并无从属关系,他只是把虎婆婆藏了起来!
那些锁,拦不住村民,更拦不住虎婆婆。但宫有众在世俗中的身份是抱吉村威望颇丰的村长,除了不懂事的半大小子们,根本没人会去挑战那道门锁。何况紧张兮兮地重重上锁,反而可能引起村民们更大的好奇。
不清楚在这期间有了一个惊人但却包含着必然的发现。他判断所谓的虎婆婆绝对和龙碧仙姬有极大的联系,而且是密不可分的。原因很简单,就算是虎婆婆跳起来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