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出的,宫利贞确实不见踪影了,并且是在欧雪和不清楚去酒店找过他们的当天就跑了。
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说过什么,就只是推开玻璃门离开了。宫元亨并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说这话时,他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霍雀和不清楚交谈中欧雪在旁边听了不少,霍雀很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两位女警虽然有些头疼,但不太沮丧。她们认为以现在的警务系统来说想要找到一个从城市里出走的人并不算太难,只是迟早的事。
“你怎么想?”欧雪问。
不清楚挂断电话后便一直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阳台下方、便是那天宫利贞停车的位置。片刻,不清楚才轻声道:“对我来说,我的使命是结束。结束他们的行径,但不是终结他们的生命。因果是接连不断的,他们曾经想要登上的那个道,自然会给出他们应得的结果。”
“这很‘不清楚’。”欧雪由衷道。
谁知,不清楚认真点头说:“这很不清楚。”
那天下午,欧雪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面自我介绍罢了,他才听出竟然是酒店前台的那个小姑娘卢娜娜。他赶忙拽不清楚来听,卢娜娜听上去又伤心又沮丧,好半天两人才从她的话里捋出来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位女警上门的前一天,宫元亨忽然把卢娜娜辞退了。辞退的原因他没有说,卢娜娜在酒店工作几年,自认为和老板们关系也都不错,反而不好细问。在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前,宫元亨给了她钥匙,并且留下了一个电话,要卢娜娜将钥匙交给电话那边的人——也就是欧雪。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板们在搞什么?”卢娜娜奇怪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欧雪含糊道,“钥匙,你方便的话,留在酒店前门的地垫下面吧。”
他说话间,不清楚那边已经穿鞋准备出发了。
当然,半个小时后卢娜娜才又打来电话告诉欧雪钥匙已经放好。过去的时候她人也走了,两人盯着底垫角一个鼓起来的大包,无语了片刻。
那不是一把钥匙,而是一串钥匙,有四把呢。
酒店和风水店在宫元亨宫楼被带走的那天就停业了。两人试了半天,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串钥匙并不是酒店的。这种薄钥匙是内门钥匙,应该用在后面的风水店里。
不清楚看向欧雪,欧雪转着那串钥匙,出了口气,“听领导的。”
这四把钥匙分别对应风水店的大门钥匙,通向走廊的后门钥匙,房屋中的里门钥匙,还有地下室的一扇房门钥匙。可这四把钥匙对如今的两人来说毫无意义,因为韩仕英和霍雀在几天就打开了这四扇门、该拍照的拍照该取证的取证。作为当事人,欧雪和不清楚自然也进去了,两人站在那座华美的祭坛下,无言了许久。
就像现在,两人从酒店那边回来,站在自家楼下相对无言。宫元亨肯定知道带走自己的人不需要钥匙也有能力打开四扇门,那这些钥匙为什么会留给两人呢?
不清楚想了想,说:“也许他只是把一切都脱手了,用这种方式、给我们。”
“我觉得,这个人其实和宫利贞一样,很奇怪。”欧雪转着那串钥匙,慢悠悠地边走边说。不清楚偏了偏头,“愿闻其详。”
“如果他和宫利贞一起留下宫楼跑了,对宫元亨来说,仍然不是结束。他没有向宫利贞一样走了,也没有带着宫楼和宫利贞一起走了。他用他自己的方式选择了那个结束,而且永远和宫利贞绑在一起。”
不清楚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欧雪抿了下嘴,继续说:“我当时就在想,宫楼喝的那瓶漂白剂,不是宫元亨硬灌的。他应该真的愿意喝。”他揽过不清楚的肩膀,“这样想想莫名其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他们还是自己选择了自己的结局,和我们其实关系不大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吧亲爱的?”
不清楚这时笑起来,边笑边轻声道:“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