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先拨了时文奎的电话,确认外公已经顺利回到西山,她便也宽了些心:“嗯。”
时文奎在电话里,问:“那你还回来吗?”
时舒:“等雨停。”
“雨下不停呢?”
时舒摁了下眉心的位置,无奈又好笑:“……您都在期待些什么?”
挂完电话以后,时舒又和徐欥提到,要关注台风过去后的一些城市公益活动。
徐欥乖乖应着:“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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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教堂的停车场上,但一贯无法驶进长长的弄堂,车身本身的宽度不允许。
而从教堂到白里弄必经的那条长长的弄堂。
此时——
暴雨仍下得急迫。
暴雨流经地面,蓄起深陷的积水。
雨水水质浑浊,积水的高度大约要没过鞋面。
没入长巷,这条必经的湿滑的雨路,就成了摆在眼前的一道难题。
看见徐欥仍坐在主驾驶位上,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看上去有一些为难,像是被眼前的困境难住了。
她很少看到他被生活细节难住的模样,他一直在生活中都扮演着游刃有余的主角,时舒因而在思考,要给他换一辆车身窄一点儿的车。
不过,换哪一辆呢?
他这身高,可能也就只有这种中大型SUV驾驶起来舒适度更高一些。
嗯,时舒想——
是该在新车型的概念阶段,就考虑到此类消费者的驾驶需求了。
家住在窄巷子里的,一米九多的男人,他该开什么车?
纳入需求分析。
当然,徐欥沉默的原因,并不是他该开什么车。
他只是不太愿意时舒走这段路。
因为会弄脏了她的高跟鞋。
就像,他不愿意农贸市场的泥浆弄脏她的高跟鞋鞋面是一样的道理,一样的解释。
因此——
徐欥解开安全带,他侧过身。
车内的冷气,在这一瞬之间,达到了最佳的降温效果, 车窗外的暴雨绕进了眼睛,雨水将视线覆盖,隔绝出小小的一片二人世界。
他的存在感,就有点儿强。
侧身的动作,布料擦过车内真皮座椅的动静,就连他起伏的胸膛和清浅的呼吸,都在这分辨不清外面世界的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被加深。
时间在窄窄的手腕上,被人为拨了暂停键。
视线对上的时候,时舒以为他要跟她说一些什么,比如刚才那个未尽的行程安排,但他没说话。
他的身体倾过来的时候,时舒又以为,他要对她做点儿什么,毕竟这空间,这氛围,还都挺合适。
但——
他手臂抬起的动作,又重新拨动时间的分秒。
他的手臂绕到车后排座椅,捞起了正坐在车后排的,他的黑色双肩背包。
金属拉链划开的声音,被雨见冲刷车窗玻璃的声音淹没,双肩背包在逼仄狭小的前排空间里,在他一双又长又笔直的腿上敞开。
时舒:“……”
他腿型和长度,真好看。
他的包坐过。
她没坐过。
徐欥打开背包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把伞。
他将伞递给坐在副驾上,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时舒,他征求她的意见,问:“时时,可以替我撑伞吗?”
时舒:“……”
所以,她又在期待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