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凛,出列!”
岳凛向前迈一步。
宋队嗓音洪亮,铿锵有力:“因公牺牲民警岳青松警号解封!现由其子岳凛继承!”
刑天出列,接过木盒,宋队拿起里面的警号胸针,庄重地替岳凛佩戴在胸前,为他整理肩章,领口。
他后退一步,“035770!”
岳凛立正,“到!”
“欢迎归队!”
宋队一侧全部队友,与岳凛同时敬礼。
岳凛因在此项长达八年的任务中表现杰出,被授予一等功,在宋队的支队任职副队长。短时间内不会再被安排其他卧底任务。
愿将此身长报国。
这是所有公安民警的初心与坚持,国家与人民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袭承警号,承的不仅是至亲血脉,还有代代相传的警察精神。
岳凛身着警服去见沈净晗。
“我今天没有准备戒指,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他一开口,沈净晗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温柔安静地站在他面前,静静等待。
岳凛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得像在宣誓:“自从我父亲殉职,我就决定做一名人民警察。”
“那时我想,将来我一定会娶你,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每天为我担惊受怕,同时我也在想,如果以后我也像我爸一样不幸殉职,留下你一个人,你要怎么办。”
“如果要避免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只有离开你,那么你就可以自由地选择更舒适安逸的人生。
“我想了一下,我应该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我努力训练,努力变得强大,只有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才能让你安心,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现在,我似乎做到了。
“我们已经浪费了八年,我不想再浪费下去。”
“所以沈净晗,”他目光坚定,“跟我结婚吧,我非常,非常非常想跟你结婚。”
沈净晗早已哭得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面前这个人,是她从懵懵懂懂,青春年少时就放在心里的人啊。
她花了七年时间,都没办法忘掉他。
他死而复生,之后的每一秒都是赚来的,是她从前不
敢想的日子。
她只会珍惜余生的每一天。
“我只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沈净晗红着眼睛说。
岳凛语气郑重:“你说。”
“你是一名警察,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支持你,相信你,也以你为荣。但是,如果你以后再去做危险的事,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宁愿每天担心你,盼着你回来,也不想像以前一样,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承受。”
他落下眼泪,“好。”
沈净晗哭着笑出来,走近一步,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那么,我们就结婚吧。”
云层渐渐散开,日光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没有选日子,第二天就准备领证。
早上两人没听见闹铃,起晚了,匆匆忙忙起床,沈净晗气得用枕头砸他,“都是你,那么晚也不睡,非要折腾。”
岳凛轻松抓住抱枕,往床上一丢,“现在怪我了,昨晚是谁缠着我不让起来,抱得那么紧,你明知道你一那样我肯定来劲。”
“是你抓着我不放。”
岳凛不跟她争辩这个,直接把人抱下床,“快点儿吧,你先收拾,我去弄早餐。”
沈净晗洗了澡换了衣服,站在梳妆镜前认认真真涂口红。
她现在依旧不怎么涂,但拍照还是需要简单收拾一下,气色能好些。
她跑到厨房给岳凛看,“怎么样?”
岳凛正在煎鸡蛋,转头看了一眼,勾勾手指。
沈净晗凑过去一点。
他忽然低头吻她,亲掉一点颜色后,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刚好。”
她又跑回去梳头发。
她今天准备团一个小团子。
令人懊恼的是,她平时随手挽的头发都很慵懒好看,现在需要正式拍照,却怎么都不满意,这事岳凛帮不上忙,他已经准备好早餐,她还在镜前折腾。
岳凛走过来,“好了吗?”
“快了,别催。”沈净晗两只手在脑袋后忙活,终于弄出一个很满意的形状。
她拉开抽屉,打开木盒子,取出那支他亲手雕刻的簪子,往头发上比划,“插哪里好?”
岳凛扶着她的脸看了看,接过簪子比了一个位置,插进发丝,“行吗?”
沈净晗转头看镜子,扭头亲了他一下,“完美。吃饭。”
他看着她跑出房间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眼镜子。
一枚唇印。
没几l秒,沈净晗又跑回来,抬手把他脸上的唇印蹭掉,“吃饭!”
领证的流程比他们想象中要简单,除了排队和拍照需要花些时间,真正办理只用了十几l分钟。
出了民政局,两个人一人手里一个小红本,凑在一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沈净晗说:“就这么结婚啦。”
岳凛收起两个小红本,拉住她的手,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轻声说:“新
婚快乐,老婆。”
沈净晗无名指一凉,她低头,看到他为她戴上了一枚戒指。
很简单的素圈款式,简约庄重,很配她。
岳凛说:“准备了很多年,最重要的时候却没带在身边,但我昨天实在忍不住,一分钟也等不了,来不及回家取。”
沈净晗笑起来,眼睛亮亮的,鲜活又漂亮。
岳凛看得出神。
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十七岁的时候,生动,热烈。
以前的沈净晗又回来了。
两人去了岳城附近的那座山。
沈净晗十八岁那年,在那座山上锁了一把锁。
岳凛说她幼稚,但还是把蝴蝶结系得很好看。
天气很好,他们不赶时间,沿着盘山路慢慢往上走。让人意外的是,这里景致极好,也许因为上次下了雨,他们着急赶路,忽略了沿途的风景。
一个少年骑着单车载着身后的少女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女孩裙摆飞扬,搂着男孩的腰,着急地望着前面。
“来不及了。”女孩说。
少年怕女孩坐不稳,空出一只手将她的手臂往身前拽了拽,让女孩抱紧自己。
“来得及。”少年温柔地说。
那一瞬间,沈净晗像是被十八岁的自己说的那句“来不及”击中眉心。
是啊,只要那个人还在,没什么“来不及”。
一切都来得及。
她轻轻牵住身旁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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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