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达岭长城上挤得密不透风。”
“这倒是。”方识攸也过去咬了一口他的芒果冰淇淋,说,“那我们可以在周边逛一逛?”
许南珩看向他,眼神像是在看讲台边坐的那位同学:“方大夫,这儿北京,假期里北京的‘周边地界’,意味着你开车从三环出六环的时间,能从日喀则开到珠峰大本营了。”
末了,许南珩换了个眼神打量他:“你能提出这个建议,你平时放假也不出门吧。”
方识攸抿嘴,摇头:“基本不出门。”
“我说呢,我俩一样。”许南珩吃着他冰淇淋的脆筒。
接下来的一分半钟里两个人沉默地吃着冰淇淋最后的饼干脆筒,嘎吱嘎吱的。最后吃完了,许南珩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叹道:“要不我俩买完房,挑个假期在家里躺上一个礼拜得了。”
方识攸说:“好。其实我以为你会说,国庆买张机票杀到拉萨去,突击检查一下曲珍月考多少分。”
许南珩投来欣慰的眼神,手按在他肩膀,跟个领导似的:“你很有觉悟嘛。我确实闪过了一丝这个念头,但是不行,这才高一,再等等,等她选完科咱俩再杀过去,带上我们学校的试卷,给她点压力和强度。”
“我就知道。”
吃完冰淇淋上楼回酒店睡觉。这天许南珩的课是三四节,方识攸的班是夜班,可以多睡会儿。
至于买房的事情,两个人在北京都符合购房资格。方识攸这天夜班,难得的没什么事,在网页上看北京的房源。方识攸对北京房价的概念就是‘贵’,具体有多贵他不知道,看了中介才知道,原来自己和顾老师住的那老旧小区都快十万一平了。
真行啊北京。方识攸边看着这一串仿佛没有尽头的数字,边想着怎么就学医了呢,三十岁的主治,副高怎么也要再熬上两年。上学就上了十年,人家毕业出来创业的已经够首付了,没毕业的也跟着导师做项目了。再看看自己,要不是有个顾老师这样的爹……
想到爹,方识攸先愣了愣,旋即眉头舒展了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不久顾老师还打算在北京买学区房。他知道顾老师有实力,毕竟是九零年代的医学硕士,主持过三项课题,参编过医学专著。但同样的,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住的房子是多少钱一平方,他也不知道顾老师具体有多少存款。
说起向爹要钱这事儿,放在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身上来讲委实有点难开口,但方大夫也没辙呀,他二十八岁博士毕业。四舍五入一下勉强算应届生吗不是。不丢人。
于是第二天,大夜值完去开会。今天会开得很快,开完会后方识攸蹲守在病区走廊埋伏他爸。
很快,顾主任手端茶杯穿着白大褂,后边跟着两个博士和两个规培,准备去查房。方识攸看准时机迈步出去,两大步走到顾老师旁边,自然而然地融入后面俩学生,喊了句:“老师,早。”
顾主任斜瞥他一眼,下意识捂住胸口兜里的笔:“你有何贵干。”
方识攸笑起来:“没事,就问您个好,您查房?”
“我不查房,我去病房里拖地。”顾主任平静地说。
后边的学生齐齐低头憋笑。
那不废话吗,这个点在住院部病区走廊,不是查房还能干嘛呢。
方识攸抿抿唇,说:“我查完了,我能跟您查一轮房吗?学习一下。”
这回顾老师不捂笔了,换成另一种防御式眼神:“你要是真的很闲,可以去急诊抢救室看看能不能用得上你。”
在医院里方识攸和顾老师不太亲近,外人看上去只会觉得可能顾老师是方识攸的导师。方识攸干笑了两声,默默点点头,倒也没有真的跟人家进病房。
中午方识攸回家洗澡睡觉,傍晚起床做了个番茄牛腩蛋包饭,放进保温饭盒里开车去了附中。他们附中高一高二自愿晚自习,中间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