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顾老师扭头看向方识攸,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方识攸会意,转而跟索朗措姆说:“我们要讨论一下治疗方案,您先别急,您一个人带她过来的吗?有地方安顿吗?”
“她爸爸在下面交钱,我们住在旅店里,你不用担心。”索朗措姆微笑了下。
方识攸点头道好:“那个……啊,医院有食堂,走廊开水是免费的,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谢谢你。”她点头。
这天方识攸回来得有些晚,没来得及做饭。许南珩下了晚自习回来,家里一楼没人,很安静。他上去二楼,这间大复式的二楼楼梯没有做回旋式,是一个很经典的直角式。
他刚走上楼梯,就看见卧室的门开着,方识攸坐在懒人沙发里。应该说是瘫在懒人沙发里。
察觉到有人,方识攸像睡中醒来似的,坐起来些,看向他:“回来了啊,我没做饭,叫个外卖吧。”
“怎么了这是。”许南珩走上来,书包脱下放地上,蹲下看着他,“累了?”
“那个……我还好,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个事儿。”方识攸看着他。
今天一整天,其实方识攸自己调节过来了,但他不知道要怎么转达给许南珩。起先他想瞒着,别给一个毕业班科任老师增加压力,但他又怕卓嘎发生什么意外,届时成为一个完全可以避免的遗憾。
“今天卓嘎来医院了。”方识攸看着他。
方识攸的眼神不是很轻松,甚至可以说沉重。这么一句话,加上他的表情,许南珩就明白了:“状况不好吗?”
“很不好。”方识攸坐直,把他拉过来,拉到自己腿上坐,环着他,说,“说真的我本来想先不告诉你,你最近压力这么大,但是……我们许老师哪儿就这么脆弱了。”
中间停顿的那下,方识攸亲了他一口。
四年了,许南珩早已不会因为学校里一些流言蜚语就在109国道踹轮胎。这些年愈发成熟,沉淀着读书人那股子岿然的气质。
许南珩很满意,尽管现在的姿态是坐在人家大腿上,点了点头:“卓嘎怎么样?”
“心衰很严重,她是扩张型心肌病,这次急性心衰进的急诊。”方识攸咽了下,说,“我们跟心血内科的几位医生开了个会,目前唯一的办法是移植。”
许南珩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问:“我记得,她在移植登记上吧?”
“在的。”方识攸说,“大医院,大城市,等到心源的概率比较高。”
卓嘎的情况不乐观,在匹配的心脏出现之前,院方为她做了各项移植手术的评估,确认卓嘎可以承受移植手术后,就是等待。期间许南珩抽了个午休的时间来医院,东城院区,比较近。卓嘎当时在午睡,他跟索朗措姆简单聊了一下。
许南珩主要告诉索朗措姆,因为手术一般以预缴现金的方式存进就诊卡,叮嘱她,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自己。
索朗措姆点头应下,在许南珩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