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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脾气一样将前一秒还抱在怀里的胳膊往外一推,小屁股也顺着沙发靠背往上挪了挪,拧着眉凶巴巴地控诉着。
“你干嘛呀……”
“好疼、不给你摸了。”
落在沙发上的湿润手掌,苍白到病态的皮肤上泛着些许淡蓝色的荧光,修长的手指间连接着一层半透明的蹼,指尖微微弯曲着,尖长锋利的能够轻易划破猎物喉管的指甲上水汽氤氲。
脾气很大的小鬼不给碰了,晃晃悠悠地想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垂着长睫,迷离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沙发垫上那只因为被嫌弃而石化在原处的蹼爪上,明显有点被吓到了,一双潮湿的眼睛忽地瞪圆了,紧缩的瞳孔都明显颤动了几下。
但浑浑噩噩的脑袋显然没有把这个突然出现吓自己一跳的东西,和面前这个给与他足够安全感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一声短促的惊呼之后,腿软的小醉鬼直接扑到了简柏身上,绵软无力的手还在身后挥打了几下:“什么东西??好可怕!!”
短暂的沉默比一辈子都要漫长。
人性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已经害怕到不行,整个身体都打着哆嗦,但又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刚才那晃一眼看的到底是什么,抓心挠肺一样,不确认一下就没有办法放松。
楚乐整个人都挂在了被他扑坐到地上的简柏身上,他抱紧了对方健壮的身体,恨不得将自己挤入对方的身体中,这才鼓足勇气缓缓扭着脑袋往后看去。
空荡荡的沙发上,除了一两处奇怪的深色水痕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简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嗓音暗哑:“别怕,没事。”
……
深夜。
楚乐睡得香甜,淡粉色的嘴唇微张着,发出一点点小小的呼噜声,四仰八叉得恨不得用他那小身板占满整张两米大床。
楚乐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醒过来,酒劲上头之后那种思绪飘荡与身体分离的感觉已经淡去,虽然还有点头昏脑胀,但明显意识已经清醒了。
楚乐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轻轻哼了两声,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慈善晚宴现场,就没有想明白那么两杯小甜水而已,后劲怎么会这么大?
后来发生的事情,像被剪碎的记忆片段,乱七八糟地缓缓涌入脑海。
没有挂断的电话、带着水气的玫瑰、落地窗前的热水壶……
他们聊了些什么?
不对,他都干了什么?他抱着简柏叫爸爸??
事实上,经过了主人的洗礼之后,这种程度的口嗨play倒也不会让楚乐羞耻到无地自容。
问题是后面他做了什么?在那个他再也无法直视的单人沙发上。
黑暗中,一双漂亮的小鹿眼蓦地瞪得浑圆。
小茶壶冒烟了,小茶壶烧开了,小茶壶无声地尖叫了。
我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啊啊啊啊啊。
惊恐震惊羞耻到马上就螺旋升天逃避全世界的小茶壶一转眼就看见,被他横着胳膊压在身下简柏,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将右手举到眼前,沉默地盯着那只骨骼颀长线条匀称漂亮得可以当手膜的手。
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在干嘛?!
楚乐把刚转过去的头,原封不动地转回原处。
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假装从未醒过。
哦,再见了地球,我今晚就要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