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极小声地呜咽着,面色苍白地不住抖动双肩,水葡萄一般的眼也带着祈求地仰视她,抿紧的唇瓣轻轻颤动。
“请…请不要打我…求您…”
“我不是…”
有夜被光萼这幅瑟瑟发抖的害怕模样弄得呆滞了,他可怜兮兮地半弯着膝,明明是要跪下的动作,但又因为被她拉住手臂而生生停住,只能诚惶诚恐地僵在那儿,等待指令。
“我没有要伤害你,我们先坐下说好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只好极缓慢地拉着光萼往沙发移动,可接收到拖拽力道的光萼更像是不情愿的兔子,绷直了腿试图抗衡。
他不敢触碰有夜,就抖着嗓音加倍抱紧了手中的教典。
“圣女大人,我在门口就好,求您让我待在门口吧,我就在那儿……”
有夜没办法了。
相比她,光萼内心的伤痕明显严重许多。
他分明十分感谢教廷向他敞开的大门,却还是害怕得不住颤抖。
有夜不敢想象他之前一直待在怎样的环境,她只能尽全力地安抚对方,就像琳琳为了能让她彻底醒过来而制作了这款游戏一般。
她也曾淋过雨,也曾将自己封闭在自己制造的方寸暴雨之间,万幸有人愿意为她撑伞,愿意一次次地将她拉到向阳处。(2)
所以这次,轮到她为他人撑伞,也轮到她去拉别人一把了。
“光萼,你来。”
她松开手,率先坐上沙发,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这明明是个十分明确的指令,可光萼却依旧惨白着脸不敢动。他抱着怀中的教典好半天才挪到地毯边缘,然后就垂首盯着柔软的波斯毯又开始习惯性地咬嘴唇。
直到有夜再三催促,他才抖着手褪下沾有泥渍的短靴,慢慢踩上鲜红的地毯。
带有陈旧交错鞭痕的脚背艰难拱起,有夜看着光萼像是刚从鱼尾变成人腿的小美人鱼似的,踮着脚走着弯弯扭扭的步伐,慢慢猫着腰走来。
“圣女大人…”
等到终于走近了,他又无比地自然地弯下膝盖,跪在地毯上前倾身体,将脑袋恰巧搁置在有夜手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奇怪影像的影响,有夜现在越看越觉得光萼像只兔子…
她轻轻叹着气,动作轻柔地抽走了对方怀里紧抱的教典,放在一旁。
“…呜。”
但也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是哪里刺激到了他,在有夜抽走那本教典的同时,光萼就同步护住了脑袋,俯下单薄的脊背,簌簌抖着兀自忍耐。
这一瞬间,不知名的怒火席卷而上,凶猛涌进有夜心头。
为什么她每次都只能等到事情发生,伤害变成既定事实后才能帮助到他人?她讨厌这样!
有夜干脆推着光萼的肩,将他按在地上,骑·乘上去,去解他衬衣的纽扣。
究竟要被怎样对待,才会养成这样牢固的习惯?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一直到现在,光萼都还无法控制自身的恐惧,所以就算在有夜提出由教廷接纳他们的现在,他也不过是以为自己仅仅保住了现有的待遇,而非彻底的解脱。
就像现在,他躺在地毯上不住地抖,只能无助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