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髓的恐惧。
这么多年过去了, 萨缪尔的眼前仍旧浮现出那时修郁对他的“暴行”。便连此刻, 修郁触碰到他肩胛,他也忍不住害怕得颤栗。
“别……别碰。”
钻心的疼似乎从肩胛的缝隙间蔓延出来,他委屈得像只哭红眼的白兔。不得不依附修郁的支撑,双手无力地搂在对方的脖颈间。
“修郁……我害怕。你别碰, 别碰我肩胛。”他一面说着害怕,一面却往修郁怀里蹭。甚至骨翼都在隐蔽的缝隙间蠢蠢欲动, 将脆弱的肩胛完全暴露。
看着言行不一的军雌,修郁五指的力度再次发狠起来。在对方因为吃疼而发软的哭腔中,沙哑询问, “教官,那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呢?”
这句话不知哪个点戳中了萨缪尔, 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半是抗拒半是依恋,哽咽道,“为什么……”
“就算没有爱,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点。”
他的诉求一直都很简单,希望修郁能够对他温柔点,能够喜欢上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分明已经要和他解除婚姻关系了,却还要这样像是折辱般发狠地待他。
修郁的动作顿住。
他原本暂时不想解释, 但军雌的情绪显然已经达到边界值了。他像哄虫崽般,拍了拍对方的脊背, “你是想要我先哄你吗?”
唇触碰上对方朦胧的泪眼,沙哑的嗓音不可思议地柔了下来,“谁说没有爱?”
“……”
萨缪尔微微睁大了眼,下一秒眼泪却啪嗒啪嗒地直坠。他艰难地哽咽出声,“你在哄我?”
他只是在用这样的话来哄他。
看着更加伤心的军雌,饶是修郁也微眯了眼。他已经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却不知道为什么萨缪尔的眼泪掉得更多了。
直到萨缪尔说出那句,“我已经被哄骗够了,拿去哄那只星盗吧。”
修郁这才明白,萨缪尔并不相信他的话。默了几秒后,他不由分说地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光脑。调出已发送的简讯,沉声道,“萨缪尔,你看完了吗?”
那封简讯完整地展现在萨缪尔的眼前。简讯的后半段,赫然写着:
【半个小时后,婚姻登记所见。我会与你重新确认登记关系,但不是解除。】
迷茫瞬间充斥了萨缪尔眼睛。他怔怔地盯着那条简讯,脑子发懵。修郁并不是要和他解除婚姻关系?
“萨缪尔,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解除婚姻关系。”修郁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再次强调。
萨缪尔喃喃,“那为什么……”
“去婚姻登记所是为了升级婚姻关系。”修郁回答了他的疑惑,“解除协议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再用协议去定义。”
为了避免这只军雌再胡思乱想,修郁沉眸道,“就算没有协议,我也会跟你共同抚养虫崽。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这意味着你成功了。”
他抚弄着萨缪尔发颤的唇,在自己的唇即将覆盖上之前。垂眸掠着怔愣的军雌,薄唇轻勾。
“我已经开始喜欢上你了。”
温柔低喃,虚幻得不像现实。
萨缪尔无力的手垂落下来,而后却又紧紧攥着修郁的衣领。决堤的眼泪,一泻千里。
“你骗我。”
要他怎么相信,他求而不得的东西竟然真的被送到眼前。萨缪尔小心又害怕地回应着修郁的吻,“我需要更加确定的答案,任何半点混淆我都无法接受。”
“修郁你不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