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丽，你——”“那个……程叔叔你吃饭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几乎同时停了下来。

“我还没吃。”程染笑着看向低着头的屠丽。“我一般晚上很少回来，请的佣人应该已经下班了。”

“那！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做一点凑合下吧。”屠丽连忙说道。

程染闻言有些惊讶，刚想问屠丽几句，但她已经像阵旋风般跑去了厨房，他只好坐在餐桌旁等着她。

他突然发觉，一年多没见，屠丽已经变了很多。但实际上，他对一年前屠丽的印象也不深了，那时候他忙得连续几周都在公司凑合睡，而现在他已经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了，所以他才能有时间去照顾她。

“面来啦～”屠丽端着个餐盘过来了，将热气腾腾的两只碗放到餐桌上。“锵锵锵！鸡蛋素面！我还撒了点葱花～”

程染看着眼前的这碗面，素白的面条上卧着鸡蛋，清透的面汤里飘着几颗翠绿的葱花。看着很普通的一碗面，却让他久违地感到有些安心。

“程叔叔，尝一尝吧。”屠丽一脸期待地看向对面的程染。程染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味道不错，还有点香……你放了香油？”屠丽点了点头，“爷爷说过，清汤面放点香油会更好吃…….”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两人一时之间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两碗面蒸腾着氤氲的热气。

程染清了清喉咙，率先开口：“我没想到你都会做饭了，还很好吃——”“那是因为你已经有一年半没来看我了。”屠丽忍不住出口指责。“你错过了很多。”只有爷爷知道，她从约定的日子的前几天就盼着程染的到来，然后越来越失望，最后到麻木。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是因为她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吗？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两人就这样双双陷入缄默之中，程染找不出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话，轻咳了一声：“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发誓。”

“嗯。”

屠丽轻轻应了一声便吃起了面，程染见状也只好继续吃面，两人在沉默的气氛中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晚餐。

屠丽不知是不是被刚才刺激的，头有些晕，但她不好意思再麻烦程染，便端起空碗，“程叔叔你坐着吧，我去洗一下就行。”

程染察觉到屠丽的不开心，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目送着她去厨房，结果几分钟之后他就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以及碗筷噼里啪啦的摩擦碎裂声。

他赶紧跑进厨房，一眼就看到屠丽倒在冰冷的瓷砖上，他忙扶起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触碰的温度十分烫人。他一把抱起屠丽，走到餐桌边拿起手机给他的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快点过来。

“都快十点了你让我去你那里？我到你这也得半个小时——”电话里的男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听得程染头痛，“赶紧过来，不然这个月扣掉你的双倍工资。”对面立刻安静下来，“明白了老板～”

半小时后，风尘仆仆的苦逼医生骆诚赶过来，简单查看了屠丽的情况后，给发烧昏迷的她吊了个水，“她这是受凉太久加上……悲伤过度才烧的这么厉害。”

骆诚瞟了一眼身旁神色不虞的程染，“不过打完这瓶她睡一觉，醒过来就会活蹦乱跳的了。”他顿了顿，“还有我的一点小建议，这段时间您最好多陪陪她，以防她心理出现问题。”他当然没有忽略女孩身上黑色的丧服。

程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骆诚起身收拾了一下他带来的医疗物品，转头又道：“老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推荐你带她去郊区那个避暑山庄。”

程染在脑内搜寻了下有关避暑山庄的记忆，“你是说那个前两年才建好的旅游景点？”他记得那时候他似乎还给那里投了一笔钱，不过一直都没抽出时间去一次。

“对，听说那里的景色和服务都挺不错的，我老婆一直想让我带她去一次。”骆诚盖上医药箱的盖子，拎了起来。“那我先走了，有事再call我。”

程染半倚在窗台边，注视着骆诚的车驶离，转头看向熟睡的屠丽。她紧闭着双眼，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似乎是在做着噩梦。他不由得想起今天所看到的，在浓浓的雨雾中仰头闭眼的她，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