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天收罢了。”怀瑾淡淡道。看着这两个人,怀瑾说不出心中滋味,她给夏福留的信里交代过,让他在秦军破赵时再过来找她,谁知道他提前来了。都不知是该骂他不听吩咐还是感动他太忠心了,何况还带了个拖油瓶张景。
吃完饭,张景自发的拿起碗筷去打水了,怀瑾看得好笑,又替张景感到心酸,好好一个傲娇小少爷被训成这样了。
张景洗碗的时候,怀瑾和夏福在一旁交谈,她问:“咸阳城有什么异常吗?”
夏福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摇摇头:“我走的时候国尉大人和平常一样,想来是一切正常,不然国尉大人一定会嘱咐我的。”
“甘罗在雍城可还好?”怀瑾想起老友,心中有了一丝暖意。
夏福憨憨的笑着:“谁不好甘罗大人都不会不好,他最逍遥自在了,我走的时候他只说来日再见,还说让我祝主子成功。”
想象着甘罗说这话的表情,怀瑾直想笑。夏福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要了结了。”
说着说着夏福有些忧心仲仲:“我们真的可以远走高飞吗?大王他会不会……”
“打仗时最混乱,我们可以随时抽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终于要自由啦!”怀瑾枕着手,看着天,满心愉悦。末了她交代:“收尾就在这些时日了,要更加注意,你和张景无要事切莫出门。”
交代完她心念一动,看向院外那刻大树,树叶茂密,看不清上面到底有没有人。想了想,又交代:“除了吃饭茅房,房间也尽量少出。”
夏福拍拍胸膛:“我知道的。”
这一夜怀瑾睡的更加踏实了,也许是知道隔壁的屋子有了两个人,也许是知道这座院子有人在保护她,说不出的安心。这院子两进两出,房间有七八个,也不知韩念躲在哪个角落里去了。
半夜有些饿,怀瑾拿着一根蜡烛往厨房那边摸过去,白天的剩菜都被倒了,她打开碗橱看了看,在里面找到半根萝卜。
萝卜就萝卜吧,怀瑾拿了一根出来擦了擦,蹲在灶台边上开始啃起来,嚼得咔咔作响。她吃的正高兴,不防黑暗中出现了一张脸,怀瑾唬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幸而第二秒就认出了是张景,她才没尖叫出声。
两人在烛光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提多诡异了。
半晌,张景嘘着声问道:“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怀瑾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我饿了,找点吃的。”
两人依然是莫名其妙的对似着,有些尴尬,怀瑾吃完最后一口萝卜站起来,装着若无其事的说:“回去睡觉吧。”
“嗯,”张景闷闷的答应一声。可是怀瑾刚走两步,他问道:“你本来的打算,是做完你的事就再也不回咸阳了对吗?”
怀瑾回头看着他,烛光是暖黄色的,月光是银白色的,张景的脸一面明一面暗,失落低着头的模样,有九成像张良,怀瑾有些挪不开眼睛。
她失神的看着张景,久久的没有说话。张景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她脸上聚了一下焦,像是被烫了眼睛一样看向别处,他沉闷的说:“你留了信给夏福,你只想带他走,没想带我走。”
怀瑾一下愣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张景继续说:“我在你心里,难道只因为我哥才有价值吗?我哥从你心里消失了,我就再也没有用了,对吗?”
张景忽然定定的看着她,激动的说:“可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奴隶吗,要还完你的钱需要六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