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从腰际拿出一节令符扔过去,夏福忙不迭接过。
怀瑾刚拉紧缰绳,韩念冷不丁也坐了上来,把缰绳接过,口中道:“我陪你一块去。”
说完不由分说驾起了马,从院子里出去了。夏福赶紧囫囵两口把手上端着的粥喝完,然后把空碗递给张景:“你在家待着。”
发着呆的张景如梦初醒一般,放下东西,立即也跟着夏福一起出去了。
城里一应商铺民宅,全都是大门紧闭着,街道上空空如也,只有几声清楚干脆的马蹄声。怀瑾倚在韩念怀中,被迎面的冷风吹眯了眼睛。
越靠近王宫,血腥味就越重,等到了王宫附近,地面上全是血水。
赵嘉站在王宫门口,一如当年在宫门口送她去稷下学宫上学一样。
怀瑾下了马,血水溅在裙边上,白裙上霎时开出了几朵梅花。
赵嘉没有多余的心情再感慨她的装束,只是朝她伸出了手:“妹妹,回家了。”
牢牢牵住赵嘉的手,埋藏了八年的恨意终于喷薄,她扶上佩剑,再也控制不住笑意。
士兵们站在两边注视着他们,两兄妹就这样,踏着满地的血水,再次走进了王宫。
太后的住处,是赵王宫里最奢华的宫殿,此时赵嘉的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里面除了一个女子神志不清的呓语,再无其他声音。
见赵嘉和怀瑾走过来,士兵们让出一个出口,让他们走进去。倡姬端坐在上首,赵瑜坐在她身边,目光呆滞口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赵迁则畏缩在一旁,再无意气。
“韩念!你竟是赵嘉的人!”倡姬锐利的眼神刺过来,她最先看到的,是一袭亮眼紫衣的韩念。她像是老了十多岁,眼角眉梢下下的纹路硬生生夺走了她渐至西山的美貌。
韩念站在怀瑾身后,一言不发。
赵嘉冷硬的拔出剑,似是要马上了结她。
“要杀便杀吧。”倡姬仍是稳稳坐在上面,一只手揽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强作镇定,冷笑连连:“我只是时运不济,落入你手,你这些年窝在代郡那个小地方,很不好受吧,听说你母亲被遣送回去的第二年就病死了。”
“若非你这个毒妇,我母亲何至于郁郁而终!”赵嘉上前走了几步,看他的样子,竟是恨不得一剑杀了她。怀瑾不疾不徐的拦了一下,笑道:“嘉哥哥,不必着急杀她,都是一家子人,有些话得慢慢说。”
倡姬狐疑的看着她:“你是……”
怀瑾笑笑,看向神志不甚清明的赵瑜,压低了嗓音:“公主,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
赫然是元锦的声音,倡姬登时明白过来,勃然大怒,而赵瑜却因着这一声叫唤渐渐有些清醒过来,涣散的眼神聚焦看过来,看见怀瑾的脸,愣愣说不出话。
倡姬似乎还没有认出她来,怀瑾的双手拢在袖子里,在殿中踱步走了一圈,慢慢道:“当年也是在这座宫殿里,你把我绑了过来,打了我两巴掌,然后把我关进了诏狱。天可怜见,隐忍这么多年,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