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微笑,直接道:“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未免有些不雅,我回去再吃。”
怀瑾耸耸肩,表示你随意。
见她吃得香,尉缭忍不住问:“你与张良怎么回事?这次看你们,似乎已经形同陌路。”
她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有些大大咧咧的模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呗,他给燕王做事,我在秦国干活,自然就疏远了。”
“我见你今日好像是有些故意。”尉缭摇摇头:“我们相交这么多年,你什么样我很清楚,阿姮,你莫要自苦。”
今天在燕王宫里,她刻意与陛下亲厚,而张良却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除却偶尔的一回出神。尉缭惯会观人,别人留意不到的细节他全一清二楚,那些暗潮起伏无人知的情绪波动,他也感知得明明白白。
怀瑾沉默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甜瓜,满嘴都是苦味。
“老尉,我……”开了口,却不知怎么说,心里明明各处都弥漫着伤心难过,可是组织不了语言,开不了口。
分个手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开口呢?怀瑾苦笑连连。
尉缭一直耐心的等着她,半晌,才听到她说:“老尉,以前我总觉得,仇人身死的那一天,一定是我最快活的一天。可是赵国覆灭,我竟然觉得空洞,以前活着总有个目标,现在活着,什么也没有。没有亲人有家,只有我自己孤零零的活在这个时代,我有些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尉缭思量了一会儿,定定道:“若是没有意义,便要自己寻找意义。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我和阿罗永远是你的朋友。”
朋友,终究也是要散场的,她在心里默默的说。
尉缭看着她:“阿姮,你很不快活。”
怀瑾强迫自己笑了一下,说:“我不快活,是因为我失去了我想要的人。”
终于说出口了,怀瑾心想。
尉缭听到这句话里的惆怅与悲苦,认真道:“是张良,对吧。我听说他已经和燕国公主订了亲。阿姮,你当真很喜欢他,对吗?”
“人的心底深处,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当有很难过的事情发生时,我会强迫自己去遗忘。”她对尉缭说。
吃完甜瓜,她搓了搓手,打起精神对尉缭道:“不用担心我了,我不是温室里养的娇花,哪怕没有意义,哪怕一个人,我也会继续生活下去。更何况,还有你,还有阿罗呢。”
尉缭温暖的目光让她心头的冰雪融化了一些,她从来不是那种矫情多思的女人,一有不如意就埋怨上天的不公哭诉自己的不幸。她的眼睛,永远只会往前看。
与尉缭交谈到这里,怀瑾的愁苦散去了一些,这才真正有兴致开始逛街了。
他们到了离王宫最近的集市,里面采买的路人和成群的商贩都偷偷打量着他们,哪有贵人会来集市的?身后还跟了一堆士兵?
怀瑾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目光,兴致勃勃的在一个卖刺绣小摊前看了半天,虽然绣品的布料非常劣质,不过上面的黄鸟却绣的栩栩如生,比起宫里的也不逞多让了,果然民间高手多啊。
她买了三块绣品,一块绣着鸟的、一块绣着花的还有一块绣着竹子的。
尉缭竟然也不笑话她,只是看着这些粗布上的刺绣,赞赏道:“非常精美。”
“我也这么觉得,可以放在家里做装饰。”怀瑾笑嘻嘻的说。
接下来怀瑾又买了两张狐狸皮和四五个粗糙的泥碗泥瓶,然后买了一些晒干的咸菜和各种五花八门的劣质首饰……
这些她和尉缭肯定是拿不了了,于是乎,后面跟着的护卫们就成了劳力。他们把剑别在腰带上,手上替她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