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笑道。
沉音想起以前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倒有些羞愧起来。偷偷瞟了一眼怀瑾的笑脸,沉音抿唇一笑,倒真是和子房哥哥说的一样,她要是把人当自己人了,便满满都是好。
“这是你们赵国的珠钗样式吗?”沉音尤其喜欢那支发簪,金丝堆砌的花瓣中间一颗白玉,精致得不得了。
她从前当公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收到过各国的珠宝,可这样的,却是见也没见过。
怀瑾摆摆手,笑得有些得意:“这些首饰哪儿都没有,这是我自己画的,专门给你画的,你喜欢不喜欢,小沉音。”
她一愣,眼睛忽然红了。
怀瑾顿时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我说错什么话了?”
沉音慢慢摇头,道:“没有,只是父亲以前也是这么叫我,我一时想起了父亲。”
怀瑾也愣了,印象中的韩非时常爱和她说笑,幽默又机智,她想起那一年在秦国的情形。
韩非并不是因为她而亡,但她见证了韩非的死去。
“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怀瑾看着沉音,沉音其实长得有些像韩非。
沉音怔怔的看着她:“你认识我父亲?”
“子房没有跟你说起过吗?我很小的时候就与韩非相识了,后来更是打了不少交道,他还送了我一个扳指呢。”怀瑾忆起韩非,便不由得想起了咸阳,叹了口气:“可惜他已经去了。”
沉音呆呆的看着怀瑾,她这一声叹息老成得不像个年轻人,沉音黯然道:“父亲去得早,不必看到国破家亡,不知算不算幸事。”
“幸运的是他的一双儿女还好好活着,他在天之灵也算有个安慰了。”怀瑾微笑劝慰。
“可惜哥哥终日消沉……”沉音低着头,思索了半晌,然后柔和的笑道:“我……以前是我不懂事,你不要与我计较,以后……我能叫你姐姐吗?”
怀瑾大方道:“自然可以。”
“姐姐!”沉音笑着叫了一声,见怀瑾疏朗的笑容,沉音心中有着隐隐的可惜,要是她不是子房哥哥的妻子就好了。
生活中没有人找你麻烦,实在是顺心不少,怀瑾跟张良说起时,遭到了他温柔的嘲笑:“姮儿惯会察人心事,你若要讨谁喜欢实在是容易的很,偏偏等了这许久才肯用心!”
反正她不快活的那些日子,张良也好不到哪里去,怀瑾瞪着他:“谁愿意在这些小事上劳心劳力,我都是为了谁!”
她从不把这里的其他人当亲人,自然也不愿意去费心去维系关系。
张良笑着搂过她:“夫人辛苦了,都是为了我!不过夫人,你是不是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眼看着就要出发去百越了,怀瑾才开始收拾。
张良说百越那边气候炎热道路崎岖,她便只带了两件换洗的夏衣,准备到了百越再买当地的衣服;带上的还有当年甘罗给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和一些药方,平日喝的汤药药材也带上了一大包;她自制的姨妈巾带了一大包;还有捣鼓出来的各色洗漱用品,其中有上好羊油做的去污膏……
如此七零八碎的,堆了有半车,最后她拿上了贴身的长剑。
这把长剑是当年嬴政赐给她的,锋利耐用,这么些年跟着她杀了无数人,是个防身利器。
收拾了三两天,才收拾出个大概。
装行李的车里堆满了她的东西,反观张良,才带了一套换洗衣物和一把剑。
“你何不把兰院整个也搬上?”张景嘲笑道。
怀瑾暗戳戳瞪了他一眼,作势要打人:“我和你哥不在家,你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