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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忙现身说法:“正是这个理,我也是成婚七八年才怀上的。”

香草惊讶了一下:“您和桑楚先生……”

怀瑾笑了笑,解释:“是和我头一位夫君。”

韩信最清楚她和桑楚的来龙去脉,这几年居然一个字都没和妻子说过,怀瑾不由对他肃然起敬。牛逼人之所以牛逼是有道理的,她再一次对韩信刮目相看。

为了宽解香草,怀瑾把熟睡的莺儿放到香草怀里,表示让她随便亲。然后就问韩信:“近日生活可还好?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吗?”

“都好。”韩信还是缄默的性子,言简意赅。

怀瑾倒不知道还能和他聊什么了,讷讷半晌,她绞尽脑汁想着话题,韩信又突然问:“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香草一听这话就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她家人,问那么仔细小心别人嫌烦!于是不等怀瑾回答,香草就道:“将来再慢慢打算呗,小姐有相貌有家世,何须愁将来?”

怀瑾忙摆手,笑道:“韩兄也是关心我。”

想了一下,随后便回答道:“我只是个妇人,没什么大志向,普普通通过一生吧。”

韩信嘴唇蠕动了一下,他似乎有话想说,不过最终也没开口。

几人正坐着喝茶,侍女忽从外面进来,递过来一个竹管:“刚刚有人上门送了这个,说是给怀瑾小姐的。”

“是什么人?”竹筒上封了腊,看样子是信件。

侍女束手而立,回答:“是从上党来的几个商人,他们说路经下邳,有人托他们将此信捎来。听他们描述那人的样貌,仿佛是咱们家缠爷。”

怀瑾笑了一声,连忙把竹筒打开,抽出一条雪白绢帛。绢帛上的小篆写得潦草飞扬,的确是项伯的字迹无疑了,怀瑾看着信,一行行读下去,笑容便慢慢淡了下去。

“是不好的消息?”韩信见她怔怔的拿着信,眼神也飘了,忍不住问道。

怀瑾随即恢复常态,笑了一声:“也不算什么不好的消息,是我那小舅舅问候我呐!”

项伯只在信上交代了一件事:张良要娶妻了。

信中如此交代的:近日有一大事,阿舅思索难定,寤寐难安。子房一恩师举家迁下邳,得见子房,许以掌珠,子房难拒。下月初八,子房将往女家下聘,阿舅旁观你二人多年,不忍见此良缘拆散,故书信一封。汝有意,速来下邳,项伯字。

她出神的想着项伯的信,香草后面又说了什么,却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夜里躺在床上了,怀瑾回过味来,忽嗤笑一声。张良说永远等她,其实也不过是空话,世界上哪有从一而终的人呢?

她不是,张良……也不是。

项伯也是拎不清,张良既然答应去下聘了,她再去又有什么用呢?是以,根本不用告诉她这件事,反让她徒增烦恼。

“你这小舅公也是个大糊涂!”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儿,怀瑾忍不住吐槽。

翻来覆去睡不着,怀瑾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该准备一份贺礼呢?总归是认识了一二十年的老朋友了,他成婚她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或者她可以亲自到场贺一贺?张良会觉得尴尬吗?想到那场景,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这惆怅持续了好些日子,怀瑾总是做着某件事就忽然出神了,正与殷氏修剪花枝呢,她眼睛忽然就直了。殷氏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殷氏笑道:“妹妹这几日是没休息好么?”

“只是在想事情。”怀瑾扯了扯嘴角,继续挥舞着剪刀。往外面瞟了一眼,见莺儿和项佗坐在大树下玩泥巴,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打量着她的神色,殷氏就叹了口气:“你是想起阿楚了吧?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你们是这样的结局,彼时见你们夫妻恩爱,我瞧着都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