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质问,赵高有瞬间的失神,他低下头:“不是的、不是的……胡亥他就是孩子,他哪里能做好皇帝……”
怀瑾皱起眉,冷眼看着他。
赵高忽然抬起头,眼神中涌起狂热:“权势的滋味好比美酒,一旦拥有便不能放下。只有我大权在握,胡亥才能坐稳这个位置,他尽可以酒池肉林沉溺美色,做他一切想做的事情。我……我要让所有人跪在我的脚下,向我臣服!过去侮辱过我、嘲讽过我、伤害过我的人,都将被我杀死!蒙毅、冯劫、冯去疾、李斯……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死得连条狗都不如,连尸都没人敢收!痛快!痛快!”
赵高像是有些疯魔了,怀瑾只是无动于衷的看着他,觉得他可恨得紧。
怀瑾不再说话,赵高便也消停下来,他哀伤又痴迷的看着自己,低声问:“姐姐,除了玉夫人,便是你对我最好。难道你也同世人一般,觉得我面目可憎吗?”
“我如何看待你,又有什么要紧,你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怀瑾目不斜视,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他。
赵高失落的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陷入了沉思。
怀瑾心里思虑着,越照发现她不见了,想必会立即告诉张良,还不知他会急成什么样呢。正想着如何利用赵高,殿外忽来了一个中年宦官,他径直走上前,对赵高说:“子婴不肯吃饭,已绝食三日了。”
赵高皱起眉:“让医师熬了参汤给他灌下去,明日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登基!”
“是!”那宦官领命,低眉顺眼的欲走。
赵高忽唤住他:“韩谈,你告诉子婴一句话,他敢死,我就让整个徐家村给他陪葬!”
那宦官答应着去了,怀瑾却来了精神。韩谈?是那名在秦宫隐姓埋名数十年的韩国探子吗?如果就是这个人,她便可解了这孤立无援的局势。
想到此,她问:“子婴是谁?胡亥的儿子吗?”
“是扶苏的孩子。”赵高说,随即看着她笑:“扶苏还有后,姐姐可高兴?”
说罢唏嘘不已:“是扶苏当年和一民女生下的孩子,不是什么尊贵血统。”
怀瑾缓和了脸色,道:“我想去见见子婴。”
顿了一下她解释:“我与扶苏毕竟有师徒之谊,他死时我不能相送,如今他的后人还在,我不能不去见。”
“好。”赵高和蔼的笑道:“我本也没打算禁着姐姐,咸阳宫里你可随意走动,只要别往宫门去,阮离欢铁面无私,谁都不认,小心误伤了姐姐。”
怀瑾点点头,把手上的两根筷子放下。
赵高还体贴的问她:“子婴就住在承明殿,姐姐应当还记得路吧?”
问完他颇觉好笑的摇摇头:“宫中建筑变化太大,恐怕姐姐已找不到路了,还是我带你过去吧。”
说罢亲自把她从桌案后扶出来,不等怀瑾甩开手,赵高就把胳膊收回去,然后主动走在了她身前。
一出了大殿,怀瑾看到那长长的玉石台阶,意识到刚刚的那座宫殿其实是章台宫。
她忍不住回头望去,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然失去了当年的磅礴大气,不是她所曾见到的模样了。站在台阶上,看到远处数不清的高大宫殿,空中有楼阁长廊将殿与殿之间连接,远远望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