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王已分封完毕,咸阳城里数十万抗秦义军就此解体,各人都要回到封地上去了。
至此,中原再次恢复到周朝的分封制,而楚国则是诸国中的霸主。
项羽定都彭城,将回家乡,出人意料的是,韩王成竟然受邀去彭城,而非回到封地。
外人听来,似乎项羽格外看重韩王。
但楚国大部分官员都知道,明面上是韩成受邀,实际上是大王为牵制韩申徒张良。
“他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故国,为了韩王吗?如今韩成就在我们手上,他再敢不从,大王决计不能再心软!”范增坐在马车里,和项声面对面下棋,成竹在胸。
马车虽颠簸,棋盘上却无错乱,项声沉吟着,忧心道:“将韩成带去楚都,难免有逼迫之嫌,只怕他更要与我们离心。但若真按着父亲的吩咐杀了他,又实在可惜,这样的人才!何况我也不愿表妹难过,当真难办。”
“张良愿为楚将,便是两全其美之。可我们已高官许过好几次,他都拒而不受。”范增想了想,又道:“既然张良这边油盐不进,不若从怀瑾小姐那边着手,或许有奇效。”
项声叹气:“试试看吧。”
楚军回彭城,怀瑾和张良被安排在一辆大马车上,张良的部下原伏等人随行。
路上走了半个月后,张良却突发风寒,在马车中有数十日不曾出来了。
军中十数万人,将领官员有上百个,韩国申徒生病是过了七八天才传到大王那里。
项羽又是赐药、又是派遣医师,怀瑾只道是张良不能见风,只让伸出一只手臂出来让医师把脉。医师把完脉,确是严重风寒,当即开药熬方。
紧接着来探望的,是左尹项伯,但却被怀瑾拦在马车外面。
“怎么?我都见不得他?”项伯挑挑眉,望着车舆上的怀瑾。
怀瑾支着下巴,戏谑道:“他现在不能见风,一进一出的带进寒流,只会病得更重?”
“我和他说句话总行吧!”项伯玩味的看着她,然后朝马车里面喊:“子房,你如何了?”
马车里静静的,半晌,一个略沙哑的声音响起:“多谢关心,只是近日乏力得很,不与你多话了。待我好起来,再同你喝酒。”
“这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项伯吃了一惊。
怀瑾无奈的摊摊手:“病来如山倒。”
项伯只得作罢,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然后准备离去。他还没走两步,迎面看到范增带着一个老者走过来,他只好先停住脚步。
范增走上前,道:“听闻申徒病了,我找了一位医术高超的长者来替他瞧一眼。”
怀瑾警觉,行了一礼,慢慢说:“多谢范先生美意,只是大王赐下的医师才刚瞧过了,再看别的医师,岂不是信不过大王派来的人?”
范增立即说:“两位医师都看一下,岂不更稳妥?大王看重张申徒之才,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夫人请开门让医师进去吧。”
范增说话坚决,仿佛是知道了什么,非要见到张良不可。
怀瑾正有些急,后面项伯再度走回来,笑道:“张申徒之病不可见风,还是算了吧,刚刚医师已开了药。若是这服药吃不好,再把您这位医师请过来。”
“如此一来,耽误时间,还是现在看吧。”范增丝毫不让,锐利的直视着紧闭的马车:“两位医师共同诊治,才能知道更确切的病因,张申徒还是不要讳疾忌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