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刚刚那是令尹的符节,是官造,只会放在官隶府保存!”怀瑾直视过去,尤其是项声那么谨慎仔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让项佗偷到令尹符节?
项佗一窒,见怀瑾严肃的眼神,瞬间发讪,老实交代:“好吧,姑姑,我瞒不过你,这符节是我父亲给我的。”
项声本来已经坚定要杀张良,完全和范增站在了一起,这举动又是什么意思?她不确定的问:“那你父亲可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项佗道。
怀瑾刹那间明白过来,鼻子有些发酸,项声哪怕已选择了立场,却还是想给她和她夫君留一条生路。
张良应该在看到这块符节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前后因果,但他选择不承这份情。
这样夹缠不清的恩怨,更让怀瑾感觉心酸。
送她到了楚宫,项佗就回家了,英月带着她和韩念进去。径直到了莺儿所在的宫殿,阿燕正在给她梳头,莺儿的头发又黑又浓密,是随了她的。
怀瑾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走上前,该怎么让女儿跟她走呢?
正犹豫着,韩念忽然告了罪,径直走过去在莺儿后脑勺敲了一下,莺儿身子软下来,韩念把她接在怀里。
阿燕捂着嘴叫了一声,看到是韩念才止住大叫,然后又看到怀瑾,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说,非如此不能带走小姐。”韩念抱着莺儿走过来,跟她解释。
韩念这么一说,她就知道张良要做什么了,其实出门前张良嘱咐她申时前一定要回去,她就有了朦胧的预感。
“跟上!”怀瑾对阿燕说。
阿燕如梦初醒,连忙跟上来。
英月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怀瑾等人也是大大方方的样子,但往外走时,看守宫殿的老妪问了一嘴:“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睡着了。”怀瑾说。
老妪的眼神在他们身上一转,道:“请问夫人们带小姐去哪里?”
英月急急说话:“她的母亲在这里,自然是要带她回家。”
宫里的人都知道项伯和项襄是项氏家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因此也无人敢和项伯的夫人顶嘴,只好无奈让道。
他们匆匆往外走,走到半路,赵王后的凤驾就到了。
她一下轿,就道:“本宫听闻莺儿昏睡中被人抱走,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
对着英月和怀瑾,赵王后不像在项李氏面前一般恭敬,王后的架子摆得足足的,笑道:“大王交代了,凯旋时要见到莺儿,本宫也应承要好生照顾她,你们一个招呼不打就把她带走,是不是有失礼数?”
英月不善言辞,只会说:“做母亲,想带自己的孩子回家,有什么不可以呢?”
“家人团聚是人伦,本宫也不能拆散。只是我听说,张申徒与汉王勾结,府上全是士兵,莺儿回去多有不便之处。”赵王后对身后的一个宦官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去就想把莺儿抱过去。
韩念一动,怀瑾就看了他一眼,他会意,便把莺儿送了过去。
“王后口齿伶俐,怀瑾拜服。”她笑着说。
赵王后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意外之后,便带着莺儿回了王后寝殿。
英月看着她:“你就这么让她把孩子带走啊?”
“她是王后,可调动宫人,她强行要带走莺儿我们拦不住的。”怀瑾说:“宫里能治住她的,唯有舅母,你知道她的寝宫在何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