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逸从追击武直上跃下来鹰击长空来势汹汹,车里四个人也不含糊,副驾驶反应最快,抓起手枪迎头就射这么近的距离开枪,白轩逸的头肯定会变成一颗从十层楼上摔下来的红瓤大西瓜。但是令匪徒疑惑万分的是,他明明瞄准了白轩逸的头扣动扳机,但是对方如同魅影般的一闪,紧接着就是自己手腕一麻,手枪横飞而出,从车窗飞出去,摔在老远的泥地里。坐在驾驶位子上的人急忙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涂有铁富隆的刀刃发出青灰色的寒光,一点也不耀眼,但是冷气逼人。但是没等他扑过来,白轩逸就一拳打在他的下颚上,整个下巴都脱臼了,疼得他一声吼,打开车门扑了下去。
白轩逸动作太快了,车内缠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几个人纵横四海多年,杀人无数,和各国军警,职业杀手、毒贩武装都交过手,也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硬汉。可是这回真栽了,难道真要栽在一个叫不上名字也不知道身份的家伙手里?
死去的司机趴在方向盘上,长长的笛声仿佛是谁的哀乐在奏响。流弹导致车子刹车失灵,车里的混乱达到了顶峰。忽然只见白湛卿手中神秘地多出了一枚“手雷”,他拉开拉环,等了三秒钟却没有往任何地方丢掷。众人以为他要同归于尽了,这却不是什么白湛卿绝望中的疯狂之举。短暂而致命的一瞬,闪光弹激活,释放出一道刺眼至极的白光,如同太阳光子聚变爆响……
一根蜡烛的亮度是1坎德拉,晴天户外大约2万坎德拉,直视太阳亮度为12万坎德拉。闪光弹能发出800万坎德拉的光。太阳的66倍背过身闭上眼不可能防得住。强光也伴随强噪音,在170~180分贝之下,人体很快面临耳聋和内耳液的破坏,能站稳已经非常不错了,战斗力短时间内必然清零。
而且这是海难水下爆炸的后遗症,白轩逸的双目极其畏光,被强光灼伤,一片漆黑完全无法分辨周围任何景象。车子撞开护栏冲下环山公路之前,白湛卿跳车,白轩逸连人带车滚下山坡。像被巨大无形之手抛掷的石块,翻滚不停,每一次撞击都带来金属变形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发动机引擎无助的尖啸声,回荡在风雨交加的山谷中。
解体的汽车最终躺在一个斜坡上,发出嘶嘶轻微的冒烟声。暴雨依然肆虐,仿佛要抹去这一切痕迹。在这惊魂未定的瞬间,白轩逸的手机响了,是何意羡。
何意羡要进金库,哈琦假装沉思了一下就同意了,开始侃侃而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当然其中一定掺杂了大量的假消息,律师出身的何意羡懂得,半真半假才更唬人。于是何意羡也就听取了一小半,剩下的事情他另找白轩逸商量:“你现在方便?有点事我想请教你。”
害怕触动白轩逸的全套记忆,何意羡因为犹豫,所以客气:“386204751,我说这个的时候,你有没有点头绪?”
全美法院电子记录公众查询系统拥有超过8亿份文档,压根没有编号为386204751的案卷。何意羡曾为纽约州执业律师,难道不知道这并不是美国司法系统的编码格式吗?只因此案当年被运作抹平,真正的代号已不存于世。白轩逸从警局带回来留底的文件袋上,里外里都被他自己写下了很多串该数字。案子后又被罗刹娑的敌对帮派翻出来重审,二审的法官鉴定为白轩逸吃了麻子,行为刻板、翻来覆去重复说话,对386204751本身的涵义无从考究。但是由此,它成了这桩案子的一个半公开的代名词。林启明赴美考察期间得此轶闻,说是白轩逸在外国有案底,还说那案子非同小可,白轩逸杀了人。
何意羡之所以突然想起来问,是因为律师给他发来传真,遗产继承协议的每一页都有特别的九位数字。律师解释道,这是您家族重要文件的特有加密方式,不过这要等所有手续完成之后,我们才能在系统里加入您的授权。
何意羡的关注点转向了另外一个:他整个太平山都送我了,为什么金江大厦不打算过户到我的名下?哈琦表示炸都炸了。何意羡说,何峙再老谋深算,再老奸巨猾,立这个遗诏的时候就算计到白祖棻要炸了一期就罢了,难道还能计算到一期西南面倒下毁了二期吗?粤港澳大湾区律协主席,中美英三地法学教授,他怎么不去顺带念个建筑工程学的博士?何峙越不让我开的盒子,我偏要开。何意羡这才赶赴二期,直觉告诉他藏起来的东西里必有猫腻。
这间金屋比许多大学的一层图书馆还要大,书籍文件浩如烟海,却没有一个电子归档系统。走过一排排文件架,何意羡侦探的目光在众多眼花缭乱的信息中穿梭。随行的快十次提醒他应该走了,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有老有小的普通人,何意羡让他们都先走了。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来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却发现烟盒被来时的雨水浸透了,香烟全变成了烟丝糊糊。何意羡深深吸了一口烟,饱含潮透了的草木微苦,似乎想把尼古丁全都吸进肺里一样,然后慢慢地呼出去,这样都没能给他以灵感。
哈琦拒不跟进来。何意羡牵牵嘴角冷静不似常人。他问哈琦,人活三万六千天,感觉很长,其实很短,何峙是不是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