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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九龙镇上,被许家聪和江家人咬牙切齿的徐昶也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

周围一片的雾茫茫,瞧不见前路,也看不到后路。

“谁?”

“是谁在捣鬼?”

徐昶目露警惕,朝四周看去。

这时,一阵戏剧的唱腔从迷雾中传来,咿咿呀呀,哀婉动人,带着旧时光的韵致。

说实话,这唱腔着实不错,徐昶和家里的老祖宗一起听过戏折子。

对于戏曲,虽然没有太精深的研究,但起码的品鉴能力还是有的。

可是,这再好听的唱腔,在这样一片迷雾茫茫中,徐昶也感觉不到动听,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阴森之感。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昶郎,是我呀。”

小兰香倏忽的出现在徐昶的背后,它贴着徐昶的后背,将唇靠近徐昶耳朵边,吐气如兰。

“你最爱的小兰香啊。”

徐昶身子一僵,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像攀了一条大蟒,大蟒张开口,露出獠牙,吐出腥风血雨。

小兰香有些委屈,空荡荡的戏服支棱在徐昶背后,水袖环住徐昶的腰肢。

它将脸贴上后背,依恋的蹭了蹭。

“昶郎,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最爱我这样依恋着你吗?”

小兰香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不见徐昶有回应,突然,它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还差一面镜子。

那时,它和昶郎就是这样一前一后,在镜中一眼万年。

从此,情定生生世世。

梦中的世界由小兰香主导,心意一动,徐昶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只见镜子里倒映着徐昶的影子,纤豪毕现。

他还是那么的帅气,眉目英挺有神,穿一身白衫温文尔雅。

然而,可怕的是,他的身后有一件戏服,戏服是粉红色的,水袖缥缈,镂空流苏罩衣风流,头饰琳琅动人,看过去十分美丽精致。

但再精致,它支棱在半空中,头饰下头没有脸,水袖里头也看不到手。

如此一来,这份妖娆的美丽便只剩下阴森。

鬼,是鬼!

是鬼缠着他了。

徐昶瞳孔急剧的收缩,后牙槽咬得死紧,咯咯咯的牙齿磕绊声起。

这一刻,他只觉得一股寒气往头顶上灌下,清凉,透心的凉。

“你,你是谁?”徐昶打摆子。

小兰香嗔了一声,“昶郎,奴说过了,奴是小兰香啊。”

徐昶磕磕巴巴,“您,您大人有大量,要是我哪儿得罪了您,您和我说说,我给您摆果供奉,化金山银山给您。”

小兰香依恋,“我不要摆果供奉,也不要金山银山……我只要你,昶郎,我只要你呀,昶郎。”

昶郎,昶郎,昶郎……

小兰香缠缠绵绵。

……

清晨日出,第一缕阳光从东边山脉一路朝九龙镇奔袭而来,席卷了夜里的黑暗。

床铺上,徐昶猛的坐了起来,胸口大力的起伏。

入秋时节,他还睡得满身是汗。

汗水沁得他头发湿漉漉,狼狈极了。

看着外头的阳光,徐昶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