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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这坏了蚕种的人,日子定然不好过!

……

想起了已经被破坏去的蚕蛾,薛贤礼心中痛极。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了啊,这叫他如何甘心!

潘垚:……

“说了半天,狠话是说了几句,可正经话却没见你提,这仙子是谁?”潘垚瞧着薛贤礼,面上有着了然。

“该不会你也不知道吧。”

“也对,”潘垚煞有介事地点头,“谁教人做恶事还留名字啊,那不是傻就是蠢!当然,听了别人的只言片语就去做这等恶事的人,事到如今了,还一口一个仙子,我瞧薛老爷你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薛贤礼:“你!”

“你呀,就是个糊涂蛋。”潘垚恨铁不成钢。

“那仙子要当真是道门的人,定然爱惜名声。”潘垚好心,将道理掰开了讲。

“你想,到了取丝取蚕种那一日,她是抱着银子来薛家交换呢,还是来一出,道门中人路过临建府,得见恶鬼肆掠,城中百姓惶惶度日……”

“究其根本,竟是至亲至爱相害,孤女成厉鬼,一怒之下,她惩了这铜臭蒙昧了心肠的薛家夫妇,灭了恶鬼,留了一地的美名,再将那蚕丝和蚕种带走的戏码?”

“此举,是不是更划算、更聪明一些?”

潘垚越说,越觉得这薛老爷白做这几十年的生意了,算盘都打不清。

还容易相信人!

都会教唆着别人害人性命了,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信任?

真是又傻又天真。

薛贤礼听得面上一白,眉头高高皱起,脚步都往后退了两步,“不——不可能,仙子不会如此待我的。”

“为何不会?”潘垚反问,“是薛老爷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她又打量了薛贤礼两眼,就一个坏了心肝的糟老头,还真瞧不出有哪里好的。

立在院子里的几个衙役听了潘垚的话,暗暗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丢了这薛老爷一句唬人的仙子话语,剖开迷障看事实,这不就是黑吃黑么!

他们这些办案缉拿犯人的,这黑吃黑的事儿,平时瞧得可多了!谁都不嫌弃钱少!再说了,要当真是道门中人,这样谋人命又以魂养蚕种,不就是恶事?

恶事,就是把柄。

薛老爷就是那仙子的把柄。

谁还要留着把柄在身边啊,当然是一道儿处理了来得妥当!

薛老爷,确实是天真了!

薛贤礼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那般姿容出众的仙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待他?

他心神恍惚,想着十八年前的事。

潘垚的目光正好落在他面上,瞧到了这一分的气机,瞬间,她的目光微微阖了阖,目注而达心。

望气术牵引着这一分的气机,就像是一团遭乱的毛线中寻到了线头,一个拉扯,过往之事如水幕一般在潘垚眼中漾过。

那是一个深秋初冬的时节,风很冷。

还年轻的薛贤礼背着生丝去贩卖。

入冬了,桑叶不再葱郁,蚕儿没了食物,府城里养着的蚕也少了许多,生丝少,价格便高,奇货可居,做生意赚钱的精髓便是这。

那时,薛家也只是临建府里普通的一户桑蚕人家,不富裕,天寒了,自己背着丝去贩卖,总是比别人上门来收的价格来得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