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呢?”汪鸣飞趁巡楼的老师不注意,串门从教室后门口进来拉椅子刚坐下,奇怪地看了盛漾,“做个破数学题还能高兴起来?”
盛漾懒得回他,收了下嘴角,但没过一会儿L,他又古里古怪地说:“怎么不能?我爱学习不成啊?”
“成啊,”汪鸣飞挑眉,扫了眼他卷子,又表情夸张地扫了眼教室,“全教室哪有比您还爱学习的啊?您可是我们附中考神,大仙儿L。”
盛漾:“……”
盛大仙儿L做了一晚上卷子,打下学铃还被陈奇叫住留堂了。
汪鸣飞兄弟情深的还等他了会儿L,没几分钟,他们两一起并肩在走廊上走着。
今天忽然刮起了大风,晚自习时候就下了场雨,现在雨势小到只剩丝,但风却没停。
校园里树干被刮得压弯了腰,落叶乱飞。这一层走几乎走光了,教室门窗紧闭,但走廊上有窗户没关严,打进来不少雨丝和树叶。
“奇哥找你什么事儿L啊?”汪鸣飞边回微信消息边侧头看盛漾,瞧他心不在焉的,扬唇乐起来,“不会是跟老田抢你吧?让你专心留数竞组。”
“差不多吧。”盛漾懒懒拖着尾音,他慢慢悠悠地将校服拉链拉到头,扫了眼那窗户,走过去顺手关严上锁。
“那你怎么想的?”邓汪鸣飞说,“不过现在不双开的大佬,都不能被叫做大佬,程睿不也信息数竞一起搞吗?还有那谁,T附的叫什么来着?”
“李思昕。”他回。
“对对对,就他。”
盛漾手指拿掉刚刚吹到身上的树叶,没和别人比较上,只说:“看后面赛程时间吧,不冲突最好,冲突的话看哪个打得顺。”
汪鸣飞对他这态度见怪不怪,换了个话题聊,“你sat和托福准备怎么样了?到时候一起去考,对了,方淮准备走了,不留国内了,直接去读美高。”
方淮本来读的是附中国际部,盛漾这下脸上表情有点意外,“这会儿L转?”
“国庆后走吧,这孙子说国庆要跟我们一块聚聚。”汪鸣飞说到这儿L,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想到什么问,“是不是你爸的工作性质,你不好出国啊?”
盛漾一怔,半晌,莞尔笑笑,将树叶扔楼梯口垃圾桶里,手重新插回兜里,“没这规定。”
刚说完这几个字,盛漾的手机突然玩命震了好几下。
“谁啊?”汪鸣飞好奇地勾头过来。
盛漾也好奇呢,解锁点开一看,发现是盛芮给他发了八九条快递取件码,他满脸无语地把手机屏幕往汪鸣飞那边移了移。
汪鸣飞刚看了眼就笑个不停,他任重而道远地拍了拍盛漾的肩膀,语气幸灾乐祸得很,“那小工你还不快回家,一会儿L菜鸟驿站关门了,我们盛主任可得生气。”
那可不,盛小工掐着点赶到菜鸟,抱了一堆快递盒打开502的门。
那会儿L客厅里的电视机里正在放着
晚间新闻(),盛漾脑袋往里面伸了伸没瞧见盛主任人?()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弯腰将快递整齐搁地上,换好拖鞋,边给盛主任打电话边往客厅走。
他左手拿着手机,走到沙发那儿L,抬眸扫了两眼电视屏幕。看清了电视机里的人,他冷淡着张脸,俯身右手捞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啪嗒”一下将电视机给关了。
盛主任不知去哪里忙了,好一会儿L才接电话,说去帮出差同事遛狗了。
真够热心的,盛漾心想。
然后她更热心地又给盛漾派几个活,盛漾照她吩咐去看了圈她那宝贝花,才进房间刷题。
晚上的时间总是很快,几张卷子一刷,就过零点了。
盛漾是很有自己计划的人,他不喜欢被打乱或者失控的那种感觉,所以他喜欢数学。
他双手懒懒叠在脑后,脖子往后面仰了仰,舒缓几秒,歪过脑袋去了眼上面的时间,然后侧身拎起书包,将桌上的收进去,翻到了晚上那道题。
盛漾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句话,【我有另一种方法】。
他拿着卷子,换了个姿势,更放松地窝在椅子里。
另一种方法啊,他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自己都没发觉地扬唇又笑起来。
盛漾单手支着脑袋,低头想了会儿L,忽然眼睛亮了下,大拇指按了下笔尾巴,刷刷在纸上开始写字。
他写完另一种方法后,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解锁刚准备发些什么,手指又将手机锁屏在手心转了圈。他目光看着写满步骤的A4纸,咬了咬腮帮肉,又将手机屏幕解锁了。
盛漾对着A4纸拍了张照片,打开微信找到酸碱盐的头像,刚准备将照片发过去。
忽然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路嘉茉拿着水杯打开房间门,走到客厅。
她站在吧台前,手指刚按了下饮水机的热水按钮,防盗门突然在这会儿L被打开,路诚和拎着行李箱从门外进来。
父女俩都没想到这个点能在客厅遇到,四目相对了下,表情都有点愣。
路诚和放下行李箱,先开口:“还没睡啊?”
路嘉茉点点头,见水杯里的热水八分满了,手指又按了下按钮。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也一个多月了,新学校适应了没有啊?”
“还行。”路嘉茉其实还是不太知道要怎么和路诚和相处,虽然住一起了,但他们两见面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端起水杯,想快点回房间。
但路诚和的话还没说完,大半夜的他会议结束后晚机回来,自己连轴转身体也疲惫,所以声音和态度不自觉带了点做爸的威严,“我看了下你最近月考和周测的成绩和之前还是有点差距,北京卷不是更容易点吗?怎么成绩反而没上去?”
路嘉茉脚步一顿,看了眼路诚和,她心里其实有挺多想说,但到嘴边了,又觉得那些话都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她知道他们做父母的想法,也知道他们工作很辛苦。
路嘉茉
() 握紧了下水杯,抿了抿唇,声音不高不低地说:“知道了,会尽快提高上去的。”
“反正成绩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不要觉得来这边卷子简单了就放松警惕了。”路诚和拿着手机低头回了两个信息,又叫住路嘉茉,“对了,前几天你妈跟我打电话也问你成绩来着。你平时有空也懂点事,多跟你妈联系下,我和你妈虽然离婚了,但我们也是你父母,这跟抚养权没关系,血缘是切不断的,你懂吗?”
“我有什么不懂的?”路嘉茉直接看向路诚和问,她脸色很冰,语气更差,完全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我还要怎么懂事?”
路诚和没见过这样的路嘉茉,握着手机看着她愣住,“我就跟你说两句,你说都……”
路嘉茉一个字都不想再继续听,看都不想看他,直接回房间,重重关上门。
关门的声响在客厅里回响了会儿L。
盛芮从主卧里开门出来,她先看了看紧闭着的次卧门,又看向还在发愣的路诚和。她裹紧身上披着的披肩,去饮水机拿帮他倒了杯水递给他,“你也活该,能让嘉茉这么乖的小孩发火。”
“我哪句话说错了?”路诚和接过杯子,他自己还有点委屈,“她跟她妈还有她妈那边关系差到不可调和了,你知道吗?我让她多联系哪有问题?”
盛芮没顺着他意思说,反而说落他,“那也是大人的问题吧?就像你一回来又是拷问成绩又是质问她为什么不懂事,哪有你这样做爸的?她转学过来后,学校生活怎么样,哪门课难跟上,老师同学、饮食口味甚至气候空气,适应不适应你怎么半点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