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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叙觉得桑枝有点奇怪,站在窗边,也不说话,光看着他笑。
桑枝却是笑得更开心,小跑到薄叙身前,张开手臂就抱住了他。
她搂抱着薄叙的腰,小脸贴在他胸口,感知着他运动过后比平时高了几度的身体体温。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
“不想睡了。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
“啊?”
桑枝从薄叙怀中抬头,一脸惊诧:“这么晚了?”
一觉睡到九点多……
也太迟了。
这不是她和薄叙单独的住处,也不是她自己家,而是薄叙的父母家。
第一次在这边留宿,她怎么可以睡懒觉。
薄叙看出桑枝的顾虑,抬手摸摸她头顶,说:“今天周末,我爸妈有事很早就出了门。家里现在只有我们和薄一璇三个。要是还困,可以再睡会。”
桑枝稍微松口气,紧绷的身体软下来,软趴趴地贴在薄叙胸前。
“不睡了。”
她醒了之后没什么睡意,反倒更想做些别的事。
“我也想打网球。”
桑枝洗漱过后,换上衣服,下楼简单吃了点早餐,很快也加入了打网球的队伍。
她完全是一时兴起,以前没接触过这项运动,现在全靠薄叙手把手教。
但是学了好久,也没学会怎么正确挥拍。
临近正午,日光愈发灼热,翠绿的草坪没有遮阳的地方,桑枝的脸被太阳蒸腾的红扑扑的。
后背紧靠是薄叙的胸膛,他正从她背后俯身教她怎么拿拍子,带着她的手做着演示。
他好像做什么事都很有耐心,很专注,也很认真。
眼里眉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
似有若无的肩背相碰,桑枝的心思早就飘远,薄叙教了什么,她完全没记住。
光记得身后的胸膛微微发烫,他的心脏格外富有生命力地跳动。
她的脸也跟着发烫,说不上到底是不是太阳晒的。
桑枝觉得自己定力还是蛮差的,就打个球而已,她反而面红心跳起来。
薄叙偏头,眸光恰好落在桑枝泛红的脸颊上,感知到好似有微热的烫意在缓缓浮动。
他稍微停下动作,眉头轻动,担心地问:“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太晒了?”
桑枝顿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好烫。
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害羞而脸红,马上顺着薄叙的话点头:“是啊,好晒。不想打球了。”
薄叙适时松开桑枝,接过她握在手里的网球拍,另只手牵住她的手:“好,不打了。”
网球是早上薄一璇吵着要薄叙陪她一起玩的,在桑枝开始学习打球的时候,薄一璇早跑回房间吹冷气。
今天实在有些热。
桑枝和薄叙回到房间
,卧室里面只有一个浴室,桑枝先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出来,直接趴到了床上。
真累。
本来昨晚就留下了腰酸腿疼的后遗症,早上竟然还去学习打网球,现在就直接导致她一躺到床上,就感觉四肢发软,脑袋放空。
浴室的水声响起,薄叙应该在洗澡了。
桑枝分散的思绪一点一点被这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吸引回来,她不禁想起薄叙挥动网球拍时,手臂微微凸显的肌肉线条。
日光照耀,冷白皮,黑色运动T恤,手臂因用力而显露的肌肉,衣服下摆往上偏移不小心露出的一截腰线——
是流畅的,有致的,也是性感的。
噢,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腹肌。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哪里都好看啊。
他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桑枝把头埋在枕头里偷偷笑着,随后想起一早上没看的手机,伸手从床头上拿过来。
没有未读消息,但有两个个未接电话。
同一个号码,归属地是江市。
桑枝不禁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手机有些疑惑。
她觉得可能是什么骚扰电话,不想理会,可是转念一想,骚扰电话应该不会拨第二次?
会不会是工作上的电话?
她平时有用自己的私人号码联系布料供应商,江市那边也有几家工厂有过联系。
怕错漏重要的工作电话,桑枝回拨了这个手机号码。
短暂的等待音过后,电话接通。
没等桑枝说话,电话那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声音听着有些急切:“你是桑枝吗?”
桑枝微愣,应着:“我是桑枝,请问你是……?”
“我是俞思乔,你还记得我吗?”
俞思乔。
这个名字对桑枝来说,实在已经陌生。
像是从很久远的记忆里翻出这样一个人,再恍然记起跟她有关的一切。
她们见过一次,在江市雨夜的医院急诊。
当时桑枝赶来江市给梁沉过生日,但是梁沉在陪俞思乔看病。
桑枝对俞思乔的印象肯定不好,跟梁沉在一起的时候,俞思乔就是她的半个情敌。
当初和梁沉分手,虽说不是俞思乔的原因,但俞思乔也是其中一根导火索。
分手之后,桑枝再没记起过俞思乔。
她没想到四年后,会这样突然地接到俞思乔打来的电话。
桑枝很微妙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停了一小会后,问俞思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薄叙洗完澡出来,远远就见桑枝捧着手机坐在床上出神。
他朝她走来,停在她身前,高大的黑影落下,半遮住她略显恍惚的脸。
手指微微弯曲,轻碰她还在泛红的脸颊,眉毛微蹙,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薄叙身上带着
浴后的潮湿水汽,在空气中轻轻浮动,萦绕在桑枝鼻尖。
桑枝眨了下眼,回过神,笑起来:“没事。”
她丢下手机,握住薄叙碰着自己脸颊的手,问他:“我们下午去做什么?”
薄叙眼睫微动,隐约察觉到什么,但没追问。
桑枝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随后他牵起唇角,笑着说:“下午回家。”
“回我们的家。”
下午时分,桑枝和薄叙一起回到他们自己的住处。
这段时间薄叙出差,桑枝白天忙着工作不在家,之前请的煮饭阿姨就没有再来。
冰箱里倒是有许多新鲜蔬菜。
回到家后,桑枝就犯懒,不想动弹,更不想出门吃饭,准备晚餐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薄叙身上。
开放式厨房,桑枝坐在厨房外面的岛台上,懒懒托着腮,看着厨房里的人有条不紊地忙活。
就像早上教她打球一样,他切菜备菜也那么认真,游刃有余的同时,又透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掌控力。
桑枝的视线追随着薄叙,不知不觉间,思绪飘远。
她其实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有话也很难憋在心里。
从上午接到俞思乔的电话开始,她就一直在酝酿着怎么跟薄叙说。
想了好几个开场白,都觉得不行。
想过要不算了,不说了,心里却又像有什么堵着一般,很不舒服。
桑枝正思考着的时候,一罐刚打开拉环的可乐出现在她眼前。
冰镇过后的可乐被放在岛台桌面上,罐口冒着冷冽白气,可乐特有的清爽甜香漂浮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