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几个人站立着,头上身上也可见明显血迹,身形摇摇晃晃,好似同样遭受重创,但因为有段距离,无人看清他们一副刚刚苏醒之相,眼中满是迷茫。
这几人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地,听到马蹄声,下意识看向来人,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为首者来不及理清眼下是何种情况,只大约猜出对方是大汉的兵卫,他们暴露了,于是大声斥令:“走!”
晁南扬鞭,带着人马火速追过去。燕绥身形一动,刘闳适时开口:“他们就几个人,威胁不大。上林苑戒严,出不去,不用担心他们会逃走。有晁南追足够了。燕队长,太子哥哥要紧。”
燕绥也知这点,比起捉拿凶手,刘据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两人奔过去,翻身下马,同时跑向刘据。
“太子哥哥!”
刘闳直接扑过去。刘据躺在地上,满身是血,脸上更是脏污与血迹混合,可见其伤势之重,让人触目惊心。
燕绥唬了一跳,脚步都微微颤了颤,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偏偏此时,检查霍光卫不疑几人的大喊:“都……都没生气了。”
燕绥脸色再变,急忙哆嗦着手探查刘据鼻息,又触摸脉搏,骇然之下又有些庆幸:“一息尚存,但很微弱。”
刘闳神色闪了闪,当机立断:“其余人留下善后,燕队长,需尽快将太子哥哥带回去,只要赶得及时就有救。”
对,赶得及时就有救。
燕绥深吸口气,立刻伸手抱起刘据,动作迅速却又十分小心,防止再次伤到刘据。两人上马,不再回赛场,直奔博望苑。
丰禾余穗盛谷三位侍女鱼贯而出,瞧见刘据的情形,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燕绥快步进入殿内,将刘据放置床榻。
刘闳后一步赶到床前,再度下令:“燕队长,博望苑与上林苑都非寻常之地,那几个人贼人如何进来的,今日参赛观赛的人中是否还有他们的同伙,是否还会生出别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
“人员太多,戍卫长恐顾虑不周全,还需劳烦你协理。留几个人守在殿外,护卫太子哥哥周全,其他人你来调度,务必查清是谁对太子哥哥动手,将其中隐患全部抓出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燕绥领命而出。
刘闳又看向三位侍女:“丰禾,劳你去烧水。烧好后端来,我们需先为太子哥哥净面,唯有洗清头脸的脏污血渍,才能知道,太子哥哥究竟伤得如何。
“我知道这种粗使活计是小事,用不着你,但太子哥哥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寻常粗使女婢我信不过,也担心她们没你细致被人钻空子,请你盯着些。
“从现在开始,但凡需要接触太子哥哥的所有东西,都必须你亲力亲为,不可假手于人。”
丰禾神色凝重:“是。”
“余穗,盛谷,你们会武功,马术好。两个人一起走,分别行动。一个速去太医署,将所有擅长殇科的侍医都叫过来,若有不当值的,让太医署李恪去传唤!另一个前往未央宫,禀报父皇。快去!”()
一番安排,井井有条。既将刘据身边的人全部调离,又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甚至不论谁听了,都要夸一句,安排妥当,顾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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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丰禾三人全部出去,刘闳脸色立时变幻,哪里还有半点担忧兄长的好弟弟模样。
他站在刘据床边,眼泛凶光:“真是命大,火药弹将霍光卫不疑都炸死了,居然炸不死你。但是不要紧。我早就算到了。
“你是太子,多的是人愿意用性命护你。其他人或许都会死,可你不一定。不过火药弹威力凶猛,你就算不死也会重伤。只要重伤,就是我的机会。”
如今刘据人事不省,动弹不得,宛如待宰羔羊。只需他轻轻动一下手脚,就能彻底没命。
至于之后?
呵。这么重的伤势,撑不过去,没能等到侍医赶来不是很正常吗?
他平日与刘据那般亲厚,又得刘彻疼爱,有救驾之功,谁会怀疑他?最多刘彻发疯,迁怒太医侍卫,血洗一大波人。
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怪我,怪只怪另一部分系统解体在你身上,我必须拿回来。”
刘闳眸中寒光盛放,拿起旁边的枕头朝刘据捂去。然而就在枕头靠近刘据口鼻之际,刘据倏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刘闳:……!!!
下一瞬,刘据扔开枕头,自床上麻利坐起,单脚踩在床边笑盈盈看着他:“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动作麻利,话语中气十足,哪有半分重伤之态。
刘闳浑身一僵,哪还不明白自己中计,他下意识后退,脑中风暴席卷,高速运转,想着能否有补救的对策。
没等他反应,刘据紧接着说:“哦,这句话用在此处不太对。”
毕竟他是假装,即便刘闳“话不多”也不可能得手。
刘据眼珠一转:“但作为反派,话少点总是好的。话越多,暴露越多,不是吗?”
“你……你早就知道……早就怀疑我?”
刘据点头又摇头,伸出食指摇啊摇:“不只我知道,也不只我怀疑。”
话音落,屋内传来动静,循声望去,自侧后方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横眉冷目,脸色阴沉,浑身气压低到仿佛能将人直接冻毙。
不是刘彻又是谁!
咚。
刘闳好似全身血液被瞬间抽离,脸色惨白,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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