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而来,见到九溟,不由道:"夫人已经如此劳累了啊。"
九溟见到他,却是从心底涌出一点暖意。她说:"我要再吸收一个法咒。"
圣器大人很理解,他说:"我等夫人。"
恒渊灵尊身为当初披雪城的执棋人之一,不用说,他也知道二人的关系。所以,太古神仪和九溟在他面前都没有隐瞒。
而现在,恒渊灵尊显然是被二人腻歪得不行。他沉下脸来,道:"此地乃修炼之所。要调情去往别处!"
太古神仪不理他,反而在玉台上坐下来。
他温和地道:"听说食物能让灵长类愉悦。今日过来,我为夫人带了些干瘪的尸体、凝固的血液、破碎的内脏,啊,还有一包发霉的植物
"什么鬼"九溟听得一头雾水,就见他殷勤地掏出好几个纸包。纸包里面分别是腊鱼、血肠、猪杂,和炸霉毛荚。
"好吧。"少神认了。太古神仪挟起一块血肠,喂到九溟嘴里。
恒渊灵尊气道:"你在玄穹殿任职,灵果、灵植无数。怎喂她人间吃食?这些吃食滋味虽重,但饮食繁杂,于水源神族有害无益!"
他披头盖脸地训斥,但九溟根本不以为意,还故意多吃了几口。
太古神仪将吃食先喂给夫人,随后才道:"人间吃食较为便宜。明日夫人想吃什么,我替你带来。"想了想,他又道,"还请夫人给我一些灵石和金银。吾财力欠缺,夫人知道的。"
九溟唔了一声,丝毫不以为意。恒渊灵尊气结。
二人也不管他,互相喂食。九溟吃了点东西,精气神都回复了些。
她净化身体,重在玉台上坐下。太古神仪也认真地守在一边,为她护法。
恒渊灵尊原本对他的到来十分反感--修炼乃何等严肃之事,岂能打情骂俏?
但是太古神仪护法却很认真,他盯着玉台上的人,道:"夫人真厉害,眼便快成了!"
"夫人出了好多汗,不过夫人的汗也好香。"
"夫人脸都红了,不过夫人脸红也好,如晚霞垂照、秋果初红"
他摇头晃脑,滔滔不绝。
九溟好半天,才虚弱地问:"你是不是又搜集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太古神仪傲然道:"中有云,多多称赞伴侣,能够更快获得伴侣的。本座已经搜集赞美语句一万句。随时准备说给夫人听。"
唉。九溟长叹一声,最终在太古神仪的赞美声中,吸收了一个法咒。
恒渊灵尊听得头昏脑胀,都喝骂都不知如何开口。
玄穹殿,涉川。
沧歌刚刚返回,就见一人已在等候。
她俯身下拜,道:"师尊。"
少仓帝回身,细细打量她。沧歌整个人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有种无遮无掩的错觉。
"茧人族侵袭了嘉泉府。"少仓帝突然提了一句。
沧歌不知他用意,只得道:"弟子愿意出战敌族。"
"出战?"少仓帝双手后背,道:"两千多年前,仓颉古境曾与茧人族有过一次交战。"
沧歌多年研习战策,这一战,她知道。她说:"当年我军曾杀入黄金蛹,诛杀茧王。此战大胜之后,茧人族从此不敢犯境。"
"大胜?"少仓帝轻笑一声,许久才道:"沧歌,那一战我们败了。惨败。"
沧歌愣住,她抬起头,向面前的师尊。少仓帝徐徐道:"茧人族能以人织丝,根据功罪,其丝又分为功德丝和罪孽丝、情丝。
当年,因为其频频骚扰我境,孤御驾亲征,一路杀入黄金蛹。我们焚烧了茧人丝。"
他话至此处,又顿了一顿,道:"可茧人所织的罪孽丝,在化为烟尘之后,污染了水神冠。"
"什么?"沧歌后退一步,被这秘辛震惊得难以言语。
以她的身份,当然知道水神冠意味着什么!
一些谜团如青蛇紫电闪过脑海,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两千多年以来,少仓帝不立水神。
因为水神册立,玄穹殿就要赐下水神冠。
作为水源的本源之力,这至宝不可替代。可是,已经污染的水神冠,如何能够交到任水神之手?
沧歌浑身冰凉,她说:"怪不得。当年古境战乱频频,因为外境对此一直有所猜疑。他们每次使用的战术,都需要我方大量动用净化之力。因为他们早就怀疑,我们水源之力出了问题。"
"水源受到如此重创,仓颉古境仍旧太平至今。师尊真是"沧歌从小战力出众,参加过的大小战役更是数之不尽。她太明白整个古境的血泪与不易。
"师尊真是"她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个赞美的词句,最好,她硬着头皮道:"师尊真是好极了。"
""少仓帝经她一夸奖,真是两万千多年的帝王之姿都要破防。他沉声道:"住口。孤有计策,有机会修复水神冠。如今茧人族重现,想必他们已经拥立王。"
他直视自己弟子,问:"你可敢,随孤潜入茧人族,盗取功德丝?"
沧歌一凛,正色道:"弟子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很好。"少仓帝拍拍她的肩。
面前人,多少年来,从不曾令他失望。
--如果她不开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