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她把入社申请书也塞进信封投进去了。
不得已,林月盈又重新找学弟拿了张入社申请书,重新花了十分钟时间,认真地写了一遍。
下午上课,林月盈丢了最爱的一支笔,沿途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只能失落地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发呆。
细细回顾这几日的表现,林月盈真觉得自己有点不清醒。
换句话来讲,叫做“上头”。
林月盈很少有这种“上头”的情绪,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洒脱心也大的人。初高中时候也曾追过明星,可也就是象征性地追一追,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淡了。
她对秦既明,是真真正正的上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林月盈如此对自己现今的状态下定义。
“……不然还是算了,”林月盈躺在床上,小声问自己,“你喜欢他什么呀?林月盈?他是你哥哎,他小时候还给你擦鼻涕,你疯啦?”
喜欢他和自己避嫌吗?
还是迷恋他那种无法追到手的感觉?
就算是挑战极限也没见这样的,简直就是地狱难度的追人嘛。
林月盈掰着手指细数喜欢他的优缺点,缺点能列出一百三十八条,优点空空如也。
可是……
喜欢就是喜欢嘛。
能讲清的喜欢就不算喜欢了。
林月盈苦恼地跪俯在床上,抱着自己的枕头,焦躁不安地滚了滚。
舍友蔡俪叫她:“地震啦月盈,你再晃就要散架了,赔床好贵的,你三思啊宝。”
嗡嗡嗡。
她好像还真的听到下面桌子上传来震动声。
林月盈啪嗒一声起身。
苏凤仪坐在下铺学习呢,一倾身,长手一捞,一手握奶茶喝,另一只手把林月盈放桌子上的手机递上来:“等会再震,林月盈,你哥给你打电话啦。”
秦既明说他在她宿舍楼下等着。
林月盈气喘吁吁跑过去,一眼看到秦既明,他换了衣服,不是衬衫西裤,简简单单的卫衣长裤。乍一看,就是本校学长。
林月盈叫他:“哥。”
秦既明看了眼手表,说:“时间紧迫,先跟我走。”
林月盈:“啊?”
她跟着秦既明往外走,宿舍这边有障碍桩,防止车辆进入,林月盈还有点懵,问:“你车停哪儿了?”
“我没开车,司机在校外等着,”秦既明说,“还有三个小时就要登机了,我们要加快速度。也不用太快,放轻松,呼吸。”
林月盈:“啊啊啊???去哪儿???”
是去上海。
林月盈全程都很迷茫,一直到空姐温柔地将小毯子递给她时,她的脑袋都还如同被摇散的鸡蛋。
所有的疑问在落地后得到解答。
她中学时期曾喜欢过一位摄影大师,常常在秦既明面前提到这位摄影大师的作品。
现如今,这位大师在上海开设展览,有一个活动,会在上海留两日。
她是英国人,后天就要返回伦敦。
林月盈没想到秦既明有办法让他们见面。
私下,单独,可以聊很久的见面。
秦既明已经在酒店里订了两个套房,窗外就是东方明珠,陆家嘴和外滩也尽收眼底,熠熠生辉的夜景中,林月盈忐忑不安地等了五分钟,终于等到在工作人员陪伴下的摄影大师。
淡金色头发有着几根银丝,但发型十分考究,黑色的裙子搭配珍珠长项链,她已经老了,但比林月盈想象中更加优雅。
林月盈和她聊了很长时间,拍了照片,还请对方在秦既明准备好的摄影作品集扉页签了名字,写了祝福语。
和她握手的时候,林月盈的手都还在抖,对方温柔地对她笑,祝她生活愉快。
……
人离开的时候,林月盈的腿还在抖,几乎没办法支撑她的重量,她不得已,依靠着沙发,僵硬地坐在地毯上。
她的心脏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狂喜之中。
门响了。
秦既明送完大师,一进门,就看到呆坐在地板上的林月盈。
他笑:“怎么?累到腿软?”
“不是,”林月盈缓缓摇头,“不是累的。”
“不是累的也好好休息,”秦既明抬手腕,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你现在需要立刻洗澡,然后上床休息。你明天下午第一节有课,我们需要在一点前赶到你学校——明天还是要早起,回北京。”
林月盈问:“那你工作怎么办?”
秦既明说:“随身带着电脑,等会儿加个班。”
林月盈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儿?”秦既明走到她面前,他蹲不下,只坐在沙发上,抬手摸摸她脑袋,“从我回来后,你就一直不太开心,到底怎么了?”
林月盈说不出。
“不想说也没事,”秦既明说,“有地毯垫着也凉,上来,好好休息。该玩就玩,别闷着,嗯?”
林月盈说:“好。”
她想通了。
管它呢,上头也好,真爱也好,她不要想那么多了,不要瞻前顾后,犹豫才不是林月盈的作风。
追。
夸父都能追日呢,她追个秦既明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追秦既明日。
林月盈坚定地望向秦既明:“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
秦既明低头,掐掐她脸颊,揶揄:“什么决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哦,那倒不是,”林月盈慎重地说,“应该是违背你祖宗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