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颤抖着的手,从怀中艰难掏出一枚小瓷瓶,几次欲拔掉瓶塞,却因为剧烈的头痛,次次不得行。
终于拔掉瓶塞,楚祯不管瓶内有几粒药,一股脑全倒进了口中,咽了下去。
半晌,痛楚终于渐渐退去。
楚祯浑身大汗淋漓,药丸下肚,楚祯的面貌似乎又变了一些。
因为剧烈的疼痛,楚祯双眼湿润氤氲,更显深邃。而他的双唇更是变得如血一般扎眼的红,面色一如既往的雪白。
他胸膛剧烈起伏,脖颈流下数股汗水。
稍歇片刻,楚祯虚弱起身,踉跄着向门外走去,方一打开房门,覃燕彰出现在门外。
覃燕彰见到楚祯如此模样,怔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道:“楚大人,陛下急召您入宫。”
楚祯一手撑住门框,尽力笑了笑,回道:“领旨。”
午时三刻,楚祯走进了夏侯虞的寝殿。
李公公立刻道:“楚大人。”
夏侯虞看折子的手一顿,回身从头到脚看了一眼未行礼、未通报的楚祯,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楚祯当作没看见,不顾夏侯虞大周天子的身份,绕过夏侯虞,往龙椅上便是一卧,闭眼蹙眉休憩。
夏侯虞并未阻拦,面上也未有一丝不悦。
“都退下。”夏侯虞道。
李公公:“是。”
直到寝殿内只剩下夏侯虞和楚祯二人,夏侯虞才责怪道:“我是不是劝过你,五石散不要吃。”
“我头疼。”楚祯道。
夏侯虞的神情明显弱了一分,阖了一下眼又道:“我已经命太医府日日为你针灸……”
楚祯打断夏侯虞:“疼,针灸也疼。”
夏侯虞深呼吸,不再开口,转身继续看未看完的奏折。
夏侯虞视若无物,如常地站着看奏折。
楚祯经过夏侯虞时,看见了奏折上的几个字,所以他闭眼时,并未真的睡。
他清楚地看见,夏侯虞桌上的奏折全部都是大臣们弹劾他的,不是弹劾他不按时上朝,就是在其位不谋其政,要么就是整日流连秦楼楚馆败坏了朝廷官员在百姓中的形象。
当然了,最多的,还是说自己是祸水,魅惑当今圣上夏侯虞。
想到此处,楚祯不自觉笑出了声。
夏侯虞听见楚祯的笑声,合上奏折,目光移向楚祯。
楚祯也睁开了眼睛,斜斜看向夏侯虞。
楚祯心里想,会用什么罪名治他的罪呢?贪图享乐不理朝政?还是魅惑天子祸国殃民?
“乐怡楼的小倌,你喜欢?”
楚祯一怔。
夏侯虞当他默认,又道:“既然喜欢,怎么不买回府?”
楚祯轻哼一声,随意答道:“俸禄不够了。”
夏侯虞:“需要多少银两?”
楚祯直直盯着夏侯虞,皮笑肉不笑道:“夏侯虞,你有病吧。”
夏侯虞置若罔闻,又问了一遍:“多少银两?”
楚祯未立刻回答,眼眸微垂,轻道:“三百两。”
“李公公。”夏侯虞向殿外叫道。
李公公耳朵尖,立刻小跑了进来。
“陛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