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都要喝那个药,自然知道它是毒药,也自然知道御医在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喝的药竟然拿他当实验品的!
卜幼莹缓缓睁大眼?眸,心头跳得厉害,震惊不已地?看着?他:“所以,你去以身试药了?”
他低垂着?眸,点?了点?头。
“萧祁颂我看你才是疯了!”她?忍不住喊道,“那可是毒药!你又没病你去以身试药做什么?!你就?没想过自己的安危吗?!”
“没有。”他回答地?毫不犹豫。
卜幼莹似乎被这两个字堵住了喉头,张了张唇,话没说出一句,倒是眼?泪先?掉了下来。
她?再次拥住他,眼?泪一滴又一滴砸在他胸膛前?:“为什么?我有什么可值得你这么做的?万一你死了怎么办?你就?算没有想过你的父母,难道也没有想过我吗?我若是知道你以命换命,我往后?该有多痛苦?萧祁颂你在装什么伟大啊!”
回忆一幕接一幕涌入她?的脑海中,让她?哭得不能?自已。
她?总算知道,为何那段时?日他总是状态不佳、为何他看着?没了往日的活力、为何他骑马时?会流鼻血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那可是萧祁颂啊,那可是曾经意气风发的萧祁颂啊!
他的身体底子被毁了,一个如此热爱习武、如此要强不服输的人,身体底子却因为她?被毁了!
“啊—”她?攥着?他的衣襟,哭得撕心裂肺,“你往后?该怎么办?!往后?该怎么办啊?!”
听着?她?痛苦的悲恸,此时?的萧祁颂再也忍不住,终于抬手回抱于她?。
第74章
山洞外的风雪渐小, 正如萧祁颂所料,不过此时还未到可以出门行走的地步。
卜幼莹哭了许久,哭到眼睛已经红肿, 泪水这才减少了些, 正抱着他不停抽噎。
他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 说什么安慰的话她?都听不进?去, 只一个劲地在哭。即便隔着两层衣裳,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胸口湿了一大片。
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带手帕, 他便?只能用衣服给她擦眼泪鼻涕。
她?倒也?不顾忌自己形象了, 红肿着一双杏眸, 任由他对待小孩似的给自己擤鼻涕。
她?的鼻头也?红肿了好些,堵得厉害,只能张着嘴呼吸,哪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过也?无所谓了, 这荒郊野岭的, 注意那形象干什么。
见她?终于冷静下来, 想是能听得进?去话了, 萧祁颂便?又开?始解释:“御医当时给我配了解药, 只要及时解毒便?于性命无碍, 只是对身体底子有损而已, 又不是永远不会恢复了,最多将?来生?些小病,你怎么哭得像我死了一样。”
“你胡说什么呢!”刚冷静下去的卜幼莹又被他说得激动起来,猛地给了他一拳,“什么叫最多生?些小病?你以前?可是什么病都不曾生?过的, 你连风寒都不曾得过!”
那一拳对他不痛不痒,但却让他仿佛被扎了一刀的心里, 奇迹般愈合了些微。
他抿了抿唇角,接着安抚:“好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了,自那之后我身体养得不错,你看这么冷的天,我不也?没?得风寒嘛。”
这倒确实。
她?回忆了一下,自从入冬以来,他每日都陪着自己在外面玩耍,确实不曾染过风寒,连一声?咳嗽也?无,脸色也?瞧不出任何的不对劲。
难道真的可以养好?她?半信半疑地扫视了一遍他的脸。
祁颂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这点她?很清楚,见眼前?之人视线毫不躲避,坦坦荡荡接受着她?的审视,她?便?暂且相信了他的话。
“好吧,我信你一次。”她?抽了下鼻子,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