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位很少主动来找的客人,仙君不允许旁人打扰。”
静谧的房间中,棋盘旁,父女对坐。
窗外?青山静谧,苍翠山峦在薄雾中时隐时现?,仙鹤翱翔于云水之?间。乔胭垂下眼眸,纤纤葇荑,执棋落盘,素若美玉,肤光胜雪。
流泉君开口?:“你的棋风,像你母亲。”
“那是怎么样的棋风?”
“随性,跳脱,兵行险招。看?似山穷水尽,却总能绝处逢生。”
乔胭想说客气?客气?。其实她不擅长对弈,只是从前和谢隐泽下过几盘,每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干脆把?他的棋路记了下来,没想到靠这三脚猫功夫,还能和流泉君下得有来有回。
她落着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在朱河镇上,听到了一些流言。”
“你若无事,就?不会来找我。问吧。”
好,这可是你让我问的。
乔胭王炸开场:“谢行殊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颗即将落下的黑子,就?那么停滞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落在棋盘上。他没有问乔胭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这是他的女儿?,他熟悉她,揣着答案开口?问的习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是我师弟,也是梵天?宗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当年内定的下一任掌门人。可惜,误入歧途。现?在的人们,应该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吧。”
——魔尊熄夜。
梵天?宗最有天?赋的弟子,青蛾老头的得意?门生,最后?成?了差点屠尽云水境的大魔头。难怪藏书阁里的典籍都修得又乱又薄,还掩盖了谢行殊的存在,多半是怕传出去?别的宗门笑掉大牙,嘲弄自家教徒无方?。
“他为何会成?魔?”
流泉君淡淡落子:“心有迷障,自然成?魔。”
“可您本?可以阻碍这件事发生。”
“我无法。小乔,我无法。”他放下旗子,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成?魔是他自己的选择,偏执是这类天?骄的本?性,他如此,现?在的泽儿?也是如此,站得太高就?会看?不见苍生。”
乔胭哑口?无言,凝滞片刻,冷笑:“好一句看?不见苍生!那请教掌门仙君,若发妻在左,苍生在右,那是要看?至亲妻儿?,还是先看?天?下苍生?等等,您不用回答了。”她想起什么,自嘲一笑,“从我母亲看?来,我已经?知道您的选择了。”
这话?像一只毒针,尖锐地刺入了他的眉心,叫他整张脸麻木如坚冰,眉尾又近乎神经?质地抽动着。
流泉君第一次对女儿?冷了脸色。
“朱雀皇室妖孽乱道,大夔疆土旱灾连年,若修道之?人都袖手旁观,黎民百姓又当如何?”
“若事实的真相如你们说的那样正义凛然,那为何六道台上号称庇佑云水境的结界阵法却是躲避天?雷,为将死之?人寻求长生?!”
窗外?蓦地刮起了狂风,乔胭神色几乎称得上冷厉,瞳仁中有一簇幽森的火光,沉郁冰冷。
她长大了,不是那个只会围绕他膝边,甜甜叫着阿爹的小姑娘了。就?像这些本?应该埋进地下的往事,她知道得比他想象得还多。
“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良久,他寒声道。
“——您是做了自己认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