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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含笑看着自己的长子,进步神速,孺子可教也!

昌平君亦含笑看着扶苏,“那是自然,普天之下,唯有秦国有此威力,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你父王此计甚妙!”

他此时已彻底放下心来,嬴政的真实心思固然难以揣摩,但扶苏这傻孩子,他却能一眼看透——这是一个永远学不会坦然撒谎的实诚孩子。

他又多看了几眼扶苏不雅的坐姿,讶异道,“此是何物,你今日为何要垂足而坐?”

嬴政轻笑着解释,“这是五黑前些日子新送来的椅子。”

昌平君忙夸了几句,心中却不以为意,五黑那种乡野村夫,也就会折腾这等有伤风化的粗鄙之物来邀功,也亏嬴政不害臊,竟堂而皇之摆在殿中。看来,灾星确将嬴政之气运吞噬了许多,他往后,恐怕能干出更多荒唐之事...

想到这里,昌平君的心情更愉悦了,他满脸怜爱地逗了一会儿咿咿呀呀的明赫,才心满意足离去。小子,难得嬴政这般喜爱你,继续好生“孝顺”你父王罢...

嬴政负手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收起面上的笑容,眸色幽邃间隐有寒光乍现。

尔辈乱臣贼子,自以为频频翻手覆掌间,便能搅弄这乱世之风云,却不知,寡人已以身入局——今朝卿侯任君挑,待收官之日,寡人腰间之宝剑,定当白刃斩春风!

...

黄昏时分的华阳宫正笑语盈盈,若嬴政此时也在,便会惊诧地发现,前几日刚被他尽数拿走的君影草香料,此刻正在凤鸟衔珠熏炉中燃起袅袅烟雾。

华阳太后端坐椅上,慈爱笑道,“难为你这般有心,一回咸阳便来看本宫,若本宫的父亲还在,见芈氏子孙这般贤孝,定会万分欣慰。”

昌平君忙笑道,“小子与您乃同族同宗之人,总比旁人多了些亲热,岂能不多上心几分?明日我又将远行,担心姑母香料不够,夜间睡得不安稳,这才特意送了过来。”

他这么说倒也不是信口开河,华阳太后的父亲芈戎,与楚怀王是异母兄弟,而昌平君的祖父楚顷襄王,便是楚怀王之子。

华阳太后含笑点头,温和赞道,“本宫无子,素来将你当至亲孙辈抚养,你这份孝心,确是宫中独一份的,便是政儿那孩子亦比不上你。”

顿了顿,她又好奇道,“你此番刚回咸阳,又要去何处?”

昌平君笑道,“王上先前撤兵,改行讨城之妙计,我等明日还将再出使列国,继续讨城大计。”

华阳太后蹙眉缓缓起身道,“如此儿戏之法,岂有诸侯真愿献城?政儿如今怎会这般糊涂?不行,他年轻不懂事,本宫又岂能任他胡闹,你快随本宫进宫劝他...”

昌平君忙上前扶住她,解释道,“太后勿担忧!您有所不知,此番我果真从魏国讨来一座城池,可见秦国自伊阙一战后威势之盛,而诸侯惶惶欲断尾求攀附之心亦盛,故而我以为王上此计,实乃利国之妙计,王上一向英明,胸中自有韬略,断不会胡来。”

华阳太后这才重新坐下,“也罢,你是子楚临终前亲自选定的托孤大臣,又是政儿的表叔,有你在一旁看着大秦的朝堂,本宫便安心了。”

说着,她又迟疑道,“对了,胡亥母子之事,政儿可有告诉你?”

昌平君惊诧道,“王上并未与我提起过他们,不知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