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菜,光光突然跳上了岛台。长毛猫一举一动都会飘毛,纪冠城为了不招栾彰烦,每天早晚都会打扫,家里才能一尘不染。但忽然来这么一下,谁都阻止不了毛飘在空气里,张云鸣揉揉鼻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是过敏吗?”纪冠城不好意地把光光抱下桌子,“我去找药。”
“没事没事,不算过敏。”张云鸣打着喷嚏解释说,“我就是看到猫毛会觉得鼻子痒,放心啦!”
栾彰见状,抓着光光的后颈皮将它丢去了阳台上把门一关,物理隔离了起来。紧接着把岛台细致地擦了一遍,问张云鸣有没有好一些。
纪冠城目睹了这一切,被关起来的光光一个劲儿地挠门,栾彰视若无睹,只关心张云鸣如何。
光光在进家门后只有最开始没打针没洗澡时被这么隔离过,随着慢慢融入生活,栾彰允许光光在家里任何一个地方撒野,连它喜欢跳岛台也不会过多阻拦。
但是今天,张云鸣只是鼻子痒,栾彰就大动干戈地把光光关起来不理不睬。即便这确实是对待客人应有的态度,可张云鸣对栾彰来说不是客人。
饭后,张云鸣并没有停留太久,栾彰送他下楼,本来十分钟就能结束的事情硬是拖拖拉拉了半个小时才上楼。见到已经被纪冠城收拾干净的饭桌,还不忘感叹一句:“你收拾得这么快啊?”
“又不是很麻烦。”纪冠城没提是栾彰在外面腻歪太久的缘故。
他将洗碗机里的碗分门别类地摆好,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栾彰站在一旁看着他不说话,纪冠城伸手打开吊柜把一些不用的工具放上去,吊柜第三层的深度恰好超过了他伸直手臂的长度,他不得不稍微踮起脚尖才能把东西稍微往里推。
他挽着袖子,从手臂肌肉到扬起的脖颈连起一条流畅紧致的线,能让栾彰的视线很顺畅的从头滑到脚。
人的身上有许多可以与吸引力做关联的部位。有人喜欢手部或脚部,因为在足够小的区域里有着最多的可动关节,关节设计越复杂,动态就会越美;有人喜欢或健硕或丰满的躯干,因为这里集结了人体大部分功能,带着最原始的生命繁殖的本能吸引力;有人则单纯看脸,因为脸是最直观的信息,喜不喜欢一眼便决定了。
这些人体所能有的优点在纪冠城身上都有体现,可栾彰最喜欢看的还是脖子。
这个部位是连接大脑和心脏的唯一通路,对于脊椎动物而言,在残酷的野外战斗中需要保护的不是脑袋或者胸口,而是脖子。
大脑有最坚硬的头骨保护,心脏被收在胸腔里,而那么重要的支柱脊椎在脖子的部位上竟然只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根本无法承受野兽的獠牙。
人就是进化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身体忘了太多的危机,进化到最后竟然可以让脖子这么脆弱的部位如此坦然地露在外面。
栾彰看着纪冠城扬起脖子,出众的骨相再加上常年的锻炼让他的脖子在视觉上既不过分纤细也不会显得笨重,从下巴尖到喉结再到锁骨,点线若远山连绵,恰当的肌肉好似画框一样将景色装裱得当。
退一步看是欣赏,近一步看是欲望。
“你今天好像兴致不高。”栾彰上前一步伸手帮纪冠城把东西放到吊柜里。他比纪冠城高,身型自然比纪冠城大上一圈,从背后靠近时叫纪冠城有一种乌云压顶的错觉,不由自主地缩着脖子回头问:“没有吧?”
“我对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吧?是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明白吗?”
“唔……”纪冠城矮身从栾彰的笼罩之下钻了出来,拿着抹布擦灶台,让自己有些别的事情干,“没有怪你,就是有点意外。我以为只是朋友所以也没想那么多,要是男……男朋友的话,多少还是不一样的吧?”
栾彰察觉到了纪冠城的躲闪,不过多逼迫,和纪冠城拉开一点距离,轻松地靠在岛台边:“你觉得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