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山沉默了一下,回答说:“在外面。”
“我刚才听到广播了,”云游有些不满地拧起了眉头,说,“你现在在医院吗?发生了什么事?”
“……”陆寒山显然还是不想承认,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模糊地说道:“受了点儿小伤。”
云游不跟他废话了,声音中染上了几分薄薄的怒气,言简意赅地问:“哪个医院?我去找你。”
“市五院。”陆寒山轻轻地叹了口气,最终妥协道,“门诊五楼普外科,你想来就来吧。”
云游不再与他废话,挂断电话,穿上外套,匆匆出了家门。
农历腊月二十八,路边商户都贴好了窗花对联,路灯上也挂上了红通通的灯笼,但云游显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着市五院而去。
一小时后,市五院普外科的留观室里,陆寒山低着头坐在金属长椅上,云游站在他的身边儿,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冷冰冰道:“说吧,怎么回事?”
和陆寒山认识这么多年了,云游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陆寒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不能用“小伤”来形容了。
他的额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缝了整整三针,右手的手臂上也被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云游到的时候伤口还没处理干净,鲜红的肉翻了出来,血把陆寒山的衣服都浸透了,看起来污浊不堪。
“你大过年的跑去跟人家打架?”云游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不是,人怎么惹到你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陆寒山别开了眼睛:“没打架。”
云游拧着眉:“嗯?”
陆寒山:“他们打我。”
“……”云游沉默了片刻,觉得更生气了,说,“那你倒是还手啊,就这么站着让别人打?你还是不是男人?”
看着云游气鼓鼓的模样,陆寒山的唇角微微掀起,脸上的表情都温柔下来,问云游:“到底让我打架还是不让我打架?你倒是给个准数。”
“别在这儿给我嬉皮笑脸的!”云游恶狠狠地瞪着他,故意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你最好赶紧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有些话长,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吧。”陆寒山沉吟了片刻,缓缓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说,“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云游的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那里裹上了厚厚的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云游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松了口,说:“你挑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陆寒山提议:“火锅?”
“不行。”云游马上反驳,“你刚受了伤,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俩人最后去了一家清淡的杭州菜馆,怕陆寒山这副模样被人围观,云游还特意选了个有包厢的店。
他们都不是冲着吃饭来的,随便点了一份店里的双人餐,服务员走了以后,不等菜品上齐,云游便着急地开了口,说:“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吗?是谁打你的?”
陆寒山这次没再隐瞒了,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语气平淡道:“我爸妈。”
“你爸妈?”云游一下子就愣住了,十分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寒山,“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在云游看来,虽然施如霜娇气任性了一点儿,陆成和冷漠疏离了一点儿,他们都不是那种会对小孩儿出手的人。
“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吧?咱们都十八岁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云游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