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噙露败下阵来,连连摆手:“做不成做不成,名字都要把我绕乱了,我还是蹭嫂嫂的用吧,不揽那瓷器活了。”
贺兰香便笑:“我那边多的是,你尽管去用。”
二人从胭脂说到花,又说到廊下盛开芙蕖,都道没临安西子湖的好,那边才叫碧叶连天,花开如锦。
谢姝插不进嘴,又不屑与别的闺秀搭话,独看得上一个崔浔芳,可崔家女又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棍子打不出?来三个字,只好无聊的拿点心喂鱼玩,心中懊悔不该带贺兰香来,风头全让她抢了。
这时,大?群婆子簇拥来了名宝髻华服的年轻女子,谢姝听到动?静,转头望去,两眼顿时放光,激动?地迎上去道:“宝月姐?你怎的也来了?你家里人不是不放你出?来走?动?吗?”
贺兰香循声?望去,对上来者?一张莹润讨喜的圆团脸,脸上圆眼圆鼻,连嘴巴也是圆润的樱桃嘴,活像画上观音身旁的小?仙人,说不出?的和?善可亲。
却也只是像而已,“仙人”肚子高高隆起,显然只是生的稚气重了些,实则身怀六甲,乃是嫁为人妻的妇人。
崔浔芳起身,面朝妇人福身,“见过嫂嫂。”
贺兰香对妇人的身份顿时了然。
七姓世代通婚,来的这位,应当就是去年初嫁入崔氏门阀的卢氏女,卢宝月。
“我是打着看管小?妹的名头出?来的,再不到处走?走?,我真是要被闷疯了。”
卢宝月挺着个大?肚子,性子却风风火火,到了便端起谢姝席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吓得谢姝赶忙去夺:“这是玫瑰花茶,你喝不得!”
卢宝月叉起腰:“有什么喝得喝不得的!能将这小?畜生喝下来倒也好了,这都误了快两旬了,按理早该出?来了,我这是怀了个哪吒么!”
李噙露也劝她:“急什么,都说瓜熟蒂落,时候不到,急也没用啊。”
卢宝月气到发笑:“你们一群未出?阁的姑娘,也敢拿这样的话搪塞我。”
她视线随即落到贺兰香身上,笑说:“想必这位便是贺兰嫂嫂了,嫂嫂你来评理,你说她们这群丫头片子是不是不害臊!”
贺兰香被牵连进去,跟着笑闹半晌,晌午一至,人也疲乏下去,便就地卧在了屏风后的贵妃榻上,闭眼小?憩。
她歇下,李噙露也自觉乏累,与崔浔芳结伴,找其他地儿午睡去了。
三两分?散,最终席上也就剩下谢姝与卢宝月两个人。
谢姝还像儿时一样,将头枕在卢宝月膝上,让她用头发丝给?自己?搔耳朵。
“我还是同你最有话说,她们我都不喜欢。”谢姝埋怨,“露儿姐也同以往不一样了,在临安过了几年,回来便不与我亲近了,让人生厌。”
卢宝月道:“因为只有你还是孩子心性啊,生在咱们这样的家族里面,哪有什么亲近不亲近,无非是今日你家得势,我便离你近些,明日她家得势,我便离她近些。家里若失势,公主千金也要坐冷板凳上,若得势,野鸟也能飞上枝头,充一充凤凰。”
她冷笑。
谢姝没听到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