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道?:“可用的都在这上面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安排人今晚秘密入府。”
谢折定睛浏览,从第一个名字,到最后一个名字,中间未有丝毫停顿。
崔懿:“我觉得孙虎那?小子就不错,人老实忠厚,嘴上也?有个把门的,对你还忠心耿耿,谁起二?心我都信,他绝不会。”
谢折不假思索:“体态太胖。”
崔懿一时无语凝噎,继续道?:“那?崔河?他与我算是同支,知根知底,最是方?便,人也?不胖。”
谢折道?:“貌陋。”
崔懿:“……那?就肖远山?那?小子不胖不瘦,人又俊俏,体格子也?好。”
谢折声音顿下片刻,道?:“秉性轻浮,不堪担此重任。”
崔懿直嘶凉气,挠头不停,来回踱步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什么样?的人物能入你的法眼——哎,有了,有一个品貌端正,年轻力壮,又洁身自好的,主?要是人牢靠,由他出马,绝对万无一失。”
谢折抬眼看崔懿。
崔懿指着?他鼻子,“别看了,就是谢将军你自己。”
谢折立马拧了眉头,脱口一句不行。
崔懿问他怎么不行,场面又沉默。
“唉,你好好想?想?罢,”崔懿道?,“天黑之前给我答复,若真不行,那?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一手安排,反正品貌再差不会差到哪里去。”
谁让他崔氏以前没?站好队,得罪谁不行得罪萧怀信,现在要想?不被清算,唯一的出路便是依附谢折,谢折的麻烦便是他家的麻烦。
崔懿又叹一口长气,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搓着?脸出了营帐。
帐中彻底静下,只剩谢折一个人。
待批的军务还有一山高,折子上的字他却一个看不下去,耳边来来回回都是崔懿那?句质问。
怎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
蛮族有一条习俗,凡女子嫁为人妇,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谢折厌恶极了那?习俗,觉得人与乱媾的兽没?区别。
贺兰香是谁?贺兰香的丈夫是他弟弟,更不说他还杀了她的丈夫,亲手将她变成了寡妇。
所以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极致隐忍之下,谢折的思绪紧绷成弦,肩颈上的肌肉也?随之僵硬,线条粗粝骇人。
即便如此,他脑海中所出现的,依旧是贺兰香贴在他身前,给他认真量体的画面。
她的呼吸,她垂眸时长睫卷翘的样?子,启唇说话的表情,唇上口脂的颜色……
一声刺耳锐响,谢折将手中折子狠掷于地。
他后背仰靠下去,两?眼紧盯帐顶,试图让自己冷静。
决定了,随便崔懿找什么人,与他无关,通通与他无关。
他阖眼,清空那?些不该有的思绪,将贺兰香三个字,一点点从脑海驱逐。
这时,他的鼻尖上传来丝缕酥痒,伴随熟悉的淡淡甜香。
谢折伸手触碰,感觉像是一根细丝,未多想?,随手抽走,睁眼,瞥向指间。
是一根纤长柔软的头发。
贺兰香的头发。
*
子时,府中幽静,唯有雨后蛙鸣阵阵,此起彼伏,扰在人耳,乱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