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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风轻云淡,巧笑倩兮。
“好?一个前世注定!”
夏侯瑞拍案称绝,两眼兴奋放光道:“那朕今日?便做上这么一回主。传旨下去,威宁伯之女郑氏,蕙质兰心,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兹恃以?指婚与——”
“陛下。”
忽然响起的两个字,肃冷而无情,提起一众人的心神,全场顿时皆寂,纷纷看向谢折。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谢折毫不避讳地道:“臣今日?赴宴,只?为与陛下共贺佳节,不为其他。陛下若执意逆臣心意,臣也只?好?失礼告退,往军营先?行一步。”
此话一出,郑袖原本羞红的脸倏然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同飘摇秋风中的梢头枯叶,肩头都在不自觉颤栗发抖,随时能昏倒过去一般。
贺兰香面?色如常,眸中未起波澜,袖下的手却?放松不少,指甲总算自可怜发红的掌心松开。
夏侯瑞脸色微变,似是没能料到谢折会果决至此,宁愿当庭忤逆圣意也不愿应下这门亲事,眼中登时划过一丝狠意,但也不过是仅仅一瞬,狠意便被笑意覆盖,唉声叹气起来,也不知是对群臣还是对自己,“果然,朕是做不了朕的大?将军的主的,不过长?源啊,你可真是越来越开不起玩笑了,外敌未平,内乱四起,叛军蛮匪如雨后?春笋,朕还指望着你给我平定四方呢,怎会轻易给你指亲赐婚,你看,朕连旨都没拟,不过是说说罢了。”
郑恪扑通跪地,两股战战,哽咽若慈父,“陛下如此,岂非是在拿小女的清誉以?作玩笑?”
夏侯瑞哎呀一声,浑然不在意,“威宁伯快快请起,何至于如此严重,咱们大?周好?男儿多得是,不就是武将吗,长?源,你明日?在军中挑几个样子好?的,送到威宁伯府上,让他选一个当女婿,选中哪个,朕就封哪个为爵,这不也算是望门了吗?”
谢折视若无闻。
郑恪气得当场咳出一口?老血,瘫倒下去,郑袖小声抽泣,哭倒在侍女怀中。
“歌呢!舞呢!”夏侯瑞叫嚷起来,“朕才说了几句话,怎么这就停了,今日?中秋佳节,朕还要和众爱卿普天同庆呢,歌舞都没了还怎么庆!”
乐声起,舞姬重新上场,锦瑟和弦下,水袖生风,动如游龙出动,静若秋月照影,春花卧水。
贺兰香总算得以?坐下,品着舞姬刚柔并济的动作和略有耳熟的琵琶曲,不由道:“十面?埋伏。”
细辛好?奇,询问?舞的来处。
贺兰香便道:“这舞是依曲而编,曲子便叫十面?埋伏,相传乃是以?往楚汉相争,两军决战垓下,汉军设下十面?埋伏的阵法,从而打?败楚军。战歌流传下来,便成?了曲子。”
这时,乐曲越发激烈,已有楚霸王乌江自刎的悲烈架势,贺兰香看着舞姿听着曲子,下意识竟生出三分古怪之感。
十面?埋伏历来是习舞者必学之舞,但这舞杀气太重,更?多的时候是在勾栏给客助兴,不至于让人在温柔乡酥了骨头,像中秋这种团圆佳节,又是皇宫大?宴,按理来说,这样的舞,是不应该搬到台面?上来的。
伴随乐声激越,贺兰香不由被吸住心神,全神贯注在领舞的舞姬上,心头古怪全然抛诸脑后?。
宛若瀑布急转的琵琶声里,舞姬水袖大?起大?落,势如破竹,又如银蛇吐信,当真有金戈铁马的凶悍之气,千军万马呼啸而来。
她轻迈脚步,临于御座之下,如楚军败局已定,舞姿凄美哀婉,日?薄西山,霸王持刀立于奔腾乌江之畔。
这时,转折又起,琵琶发出一声泣血长?鸣,水袖挥出,力?破山河,直冲龙椅之上的夏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