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刚刚踢到你的箱子了。”
顾书云歉意地笑了笑,走到桌旁将手里污脏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她侧脸柔和,神色稍稍拘谨,但并无害怕之色。
见状,闻屹松了口气。
视线扫过下方,淡声说:“没事。”
“为什么这里还放了个行李箱?”她问。
“装的是从京北寄来的修画纸。”
“是给我用的吗?”
“嗯。”
顾书云长吸一口气,上次听他说画纸不一定好找,没想到这么麻烦,还要专门去京北找吗。
她黯然觍颜:“太麻烦你了。”
“小问题。”
闻屹关上门,高挺的身形阔步走来。
他换了一件白大褂,宽肩挺阔的线条更加明显,胸前微敞但内里衬衫衣襟上的纽扣被系紧。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软甜:“你穿这个真像是医生。”
闻屹笑了笑:“文物修复师就是一个看诊治病的职业,只不过我们救的是物品。”
他拎起一旁的行李箱,放到矮桌上。
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被层层保护膜包好的画纸。
“需要我帮忙吗?”顾书云走上前问。
“不用,你先坐。”
顾书云点点头,也担心自己没帮上忙反而添乱。
能进来这里现场观看她已经很满足了。
处理好画纸,闻屹从架子上取下她的旧画,放到工作台上。
画卷摊开,带着瑕疵的画作再度展现。
闻屹目光从上而下扫过。
顾书云也跟着他的视线一起看过去,除了破损的地方,画纸上的霉斑不细看的话好似不太明显,甚至有些和画融在了一起,仿佛是原先风景中本就带有的。
“我想问,如果画不修就这样放着,会变成另一种艺术风格吗?”
闻屹解释说:“不会,腐烂霉变会不断蔓延,整张画只会越来越严重。”
“好吧。”
顾书云看着他开始给画拍照消毒,一环环有条不紊地进行,她便没再出声打扰他。
渐渐,她的目光逐渐从画纸挪到了他的手上。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古意的画纸上显得冷感十足,因为每一个动作慢且细致,顾书云看到了他指骨处的薄茧和细小的伤痕,不禁想,原来他们这一行手上也会受伤的。
闻屹将画纸喷上水,均匀抹开,他挽起袖子走到一旁,从水中取出沾湿的宣纸。
顾书云好奇的目光探了过来。
他朝她微挑了下眉:“可以过来近点看。”
他身形微躬,俯在桌前上,顾书云看着他把沾湿纸团揉成条,在画的某处围成圈。
“帮我把那边的白酒拿来可以吗,在柜子上。”
“白酒?”顾书云惊诧,不明所以。
见她困惑的模样,他喉间溢出低笑:“不是喝的。”
闻屹接过之后对她说:“古人作画时候为了让颜色看上去更鲜亮,会在颜料中加入铅,但时间久了,含铅的地方会逐渐氧化发黑,你看画这里的颜色。”
他指了指画上的某个区域:“想要去掉这些氧化的黑色,有个办法。”
顾书云抬睫与他对视。
“用火烧。”
“火?”顾书云顿住。
明显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