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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伦纯悫公主 抱鲤 2463 字 7个月前

气昏过去。好在并无大碍,掐过人中便醒了。”  清宫里的娘娘们,都爱留长指甲,为此还特命内府打造各式各样细巧金贵的指套保护指甲。  一来,是认为长指甲是女人养尊处优的象征与体面;二则是因一句老话——指甲越长,福祉越长。  说到底,不过是高墙宫闱寂寞,心下空空无寄托,管它虚的实的,只要存个好意头都乐意撒大把光阴去消磨,反正她们最多也是光阴,和念经拜佛一个意思。  容淖先前进殿时听见通贵人嚷嚷的话,再瞧地坪上那半截金镶玉葫芦指套,其实已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今被芳佃姑姑证实后,仍微不可察叹息一声,既哂荒谬,又觉无奈。  “额娘受惊了,先靠着我休息片刻吧,一时片刻变不了天。”容淖温柔又固执的拥住通贵人,不让她再惊乍动怒,指尖轻按她紧绷的阳穴。  通贵人还想挣扎,但年轻女孩儿的怀抱,清清爽爽,隐约间有股极淡的药香,似空山浩渺闻禅音,清净和畅。  通贵人混乱的思维逐渐放空,半睡未睡时,突然伸手去摸容淖右脸那笔夺目的脂彩斜红。  指尖不再有疤痕的凹凸凝滞感。  通贵人唇角略翘,放心睡了过去。  “公主,这……”芳佃姑姑似是不敢相信,这次如此轻易便安抚住了发作的通贵人,往常每每可是闹得人仰马翻,天翻地覆。  容淖把身上的荷包解下递给她,“这里面的药粉是我专门给额娘调的,添入香炉或按压阳穴,皆有镇定之效。你用的时候小心些,别被发现了。”  芳佃接过荷包,见里面有瓶分量不少的药粉,蓦然升起一股古怪的不安,犹豫道,“可……公主从前不是说,是药三分毒,不给贵人用药,只让贵人多出去走动。”  “今时不同往日。”容淖眼风淡静扫过正殿方向。  通贵人此番发作,什么指甲福祉的不过是个引子。  真正刺激她的,是十一年时间都未抹掉的做贼心虚。当年南郊种痘所,意图谋害皇嗣的罪名,本也该有她一份……  所以,风吹草动与风声鹤唳,于她来说,并无不同。  小佟贵妃晋封,通贵人担惊受怕免不了,往后发狂的次数肯定只增不少,有备无患。  芳佃藏完荷包回来,发现容淖已替通贵人修剪好了折断的指甲,回自己寝殿去了。  芳佃笑笑,六公主面上冷淡,但对通贵人这个亲额娘是实打实周全上心的,还提前配好了药粉……  提前。  不对。  芳佃笑意僵在眼角,总算明白先前自己那股不安与狐疑从何而来。  ——小佟妃封贵妃的旨意是今早皇帝御门听政回宫后突然宣的,事先并无半点预兆,六公主是睡到正午醒后才得知消息的。  那为何,六公主会提前为通贵人配置好镇定药粉,并随身携带?像是料定通贵人最近会受刺激躁狂。  世上当真有这般巧合的事?  -  “还好公主及时安抚住了贵人,救回奴才小命。”随容淖回内殿的路上,嘠珞心有余悸道,“公主,你给芳佃姑姑那药,能彻底治好贵人的病吗?”  通贵人发狂时,重罚宫人是常事。若能治好,她们这些奴才也少遭些殃。  “她没病,是有根刺在日日夜夜扎她心。”容淖极目远望,一重又一重的飞檐连绵望不到头,厚重肃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想到不久后再不必看这景了,她倏然明快笑开,“拔掉即可。”  “什么?”嘠珞懵懵懂懂。  “无事。”容淖兴致颇好,故意晃响宫扇的玉珠串,听清凌凌的撞击声,随口吩咐道,“你记着明日早些唤我起床。”  嘠珞呆愣愣的问,“早些是多早?”“  “我额娘去仁寿宫向太后请安后。”  -  第二日,嘠珞果然掐准通贵人离开的时辰,唤醒了容淖。  容淖鲜少早起,浑身绵软无力,睡眼惺忪呆坐一刻钟,趁嘠珞不注意往自己手厥阴心包经穴又扎进一根银针解逆止呕,吃下两丸药,才勉强缓过来,打着呵欠亲自上妆。  她平日避居明德堂,时间都折腾在自己身上了,琴棋书画,胭脂水粉,无一不通。上妆手法与技法,比嘠珞这个伺候的宫女还要更胜一筹。  嘠珞望着她那张能与三春斗艳的娇靥,惊艳之余,眨眼疑道,“公主如此费心装扮,要做什么去?”  容淖把青玉活环麻花镯捋上腕子,又选了相配的耳坠子,随口总结今日行程,“御花园,偶遇。”  嘠珞的脑袋瓜难得开动一下。  佟佳氏族人今日一早入宫道贺小佟贵妃乃是人尽皆知之事。  按照规矩,佟佳氏族人应先去仁寿宫参拜太后,再到承乾宫与贵妃叙话。  因太后宫中有坐着所有前去请安的妃嫔,所以佟佳氏的子侄辈少爷们只能在仁寿门外磕几个头,等着族中女眷拜礼出来。  这个间隙,这群少爷极有可能被宫人引去御花园逛逛。  嘠珞自觉恍然大悟,隔了片刻,又为难道,“可昨日公主你才说过不要佟佳氏的少爷做额驸,而且就算你成了,五公主那边也不好交代,她素来爱挑你的茬。”  “闭嘴!”容淖扶额,这脑子还不如不动。  半个时辰后,御花园的五蝠小道。  容淖在嘠珞震惊的眼神中,迎面‘偶遇’了五公主。  嘎珞连忙悄悄摸摸提醒道,“公主,坏事咱们还没做呢,没必要先惊动苦主!”  “……你闭嘴!”  五公主一袭月白香云纱宫装,玉骨冰清,眉目斯文,但举手投足皆透着金枝玉叶的矜贵高雅,并非一味的清淡如水。与姝色招摇的容淖站在一处,譬如红白玫瑰。  “皇阿玛怜你体弱,早免了你日常请安。这个时辰,你不在明德堂待着,却出现在此处……”五公主弯唇,留了个意味深长的语调。上下扫过容淖那比平日更为勾人魂魄的研丽姿容,眼角讥诮一闪而过。  容淖行了个姐妹间的平礼,并未搭话,只懒懒伸手去摘枝头木香花。  她这一动,阔袖倒滑,素手柔腕,肌肤瓷白,腕上的青玉活环麻花镯映得格外惹眼。  五公主目光触及那只镯子,面上笑意消减。  这青玉活环麻花镯品相雕琢都堪称极品,本是已故的元后赫舍里氏的心爱之物,封存于坤宁宫,皇帝曾有意把镯子赐给五公主做十四岁生辰礼。  谁知就在五公主生辰前一天,皇帝把镯子送给了卧床许久的容淖。  如此之事,还发生过许多次。大到屋内摆件,小到一块糕点。  孱弱的六公主,总能勾起皇帝的怜悯,让皇帝每每见到好东西,总想往她殿中送,盼着她能心情好些,把身子养健壮些。  当然,五公主也得过皇帝不少珍宝赏赐做补偿,但她最惦记的还是那只青玉活环麻花镯。  五公主在金玉堆里打滚长大,倒不是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