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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伦纯悫公主 抱鲤 2471 字 7个月前

乱真的?‘木鱼声’实际上是?小金木摆件发出来的?。或者那?金木摆件的?小锤子在咱们回?去之前卡壳没声了,昨日奴才夹带它出王府时太紧张了,好像磕碰过?一下……”  “停!”容淖慢条斯理摘下帷篱,她实在不擅长?安抚言辞,直截了当就事而论道,“唯有借木槿的?眼和嘴,乾清宫才不会起疑。”  昨日下晌,容淖听过?嘠珞讲述通贵人家中惨淡境况后,决定亲自前去探望。但皇帝显然不会同意,甚至还可能因此愈加厌恶通贵人,让通贵人本来不妙的?处境雪上加霜。  她只能设法掩人耳目,私自出行。  嘠珞家住城北山寺脚下,曾在想家时多次对容淖念叨起附近的?一草一木。是?以,容淖知道山寺乃去往北郊的?必经之路,遂打?算借助嘠珞对寺庙的?熟悉程度悄然脱身。  故而,容淖今早主动提出前去北郊观看宗室考授,寻机甩掉敬顺,带着一群以木槿为首的?奴仆到寺外?与嘠珞汇合。  她虽不爱身边乌泱泱堆着一群宫人伺候,但不代表她对底下奴才是?人是?鬼心底没数,更遑论木槿还是?乾清宫出来的?人。  木槿与云芝一样,是?皇帝放在她身边的?耳目。可又不一样,云芝风光无限,木槿不得重用。  尝过?沉寂滋味的?人,最易被利驱使。  木槿趋利权衡的?反应落在容淖眼中,让容淖更加笃定这是?个抬举出来掩人耳目的?好人选。  容淖依计行事,故意以解签之事引|诱木槿先?入为主认定她今日是?为通贵人祈禳而来,主动送出把柄迷惑木槿。  而后再用以假乱真的?木鱼声,造成?她与嘠珞一直在屋内诵经的?假象。  实际上,早在主持和尚离开之后,她便卸掉钗环,换上寻常衣衫,随同嘠珞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与禅房相通的?静室离开了。  她为通贵人‘祈福’之事于她而言是?隐秘把柄,于皇帝而言则属微末小事。  木槿是?个‘聪明?’人,掂量得出轻重。  与其因她一点小错贸然状告到皇帝面前,一不留神弄个里外?不是?人。还不如为她隐瞒,借机卖她一个好。  反向利用皇帝的?耳目蒙蔽皇帝,再周全不过?了。  容淖敢大胆策划今日这出金蝉脱壳,正是?掐准了木槿不安分的?小心思。  -  五黄六月,火伞高张。  青棚马车狭小憋闷,嘚吧嘚吧疾驰了两刻钟终于到了目的?地,容淖早被颠簸得胃液翻腾,面无人色。  抖着腿被嘠珞扶下车后,容淖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溢到嗓子眼儿的?恶心。好半天才缓过?来,随意环视周遭,疑窦乍生,“你确定没带错路?”  容淖目之所及,略显老旧的?胡同巷口,古树参天,虽不如御街王府之地齐整平坦,但自有一番干净清幽。  要知道,时下京中沿街不设茅房。市井小民聚居的?街道常有溺污,脏乱不堪。先?前青棚马车打?一处普通集市路过?时,她便闻见过?阵阵恶心熏臭。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眼前这般整洁的?胡同口,足见里面住的?人家是?讲究的?,想来家底殷实,食用无忧。  可通贵人的?娘家分明?早已?落魄了,或者说从未富足过?。  上次小佟贵妃转告通贵人那?些疯话时,曾提及过?一句通贵人之父变卖官服补子买首饰以助女儿选秀,足见其家境窘迫已?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本朝官服皆由官员自出,官服造价不菲,尤其是?胸前那?块用织锦、缂丝、精绣等技艺制成?的?补子。许多家境贫寒的?官员为了节省银钱,无奈之下只得与同僚们合买一块补子。当值需用时把补子缝在衣袍上,不用时便拆换下来,妥善保管。  通贵人家中若能住得起这般齐整的?宅子,其父何须变卖官服补子给?女儿打?首饰;其母又怎会独身操持先?夫丧事,重病卧榻,连个伺候汤药的?奴仆都没有。  嘠珞看出容淖的?疑惑,打?发走车夫后,挠挠脑袋低声道来,“奴才头一次寻摸到此处时,反应与公主差不多,还以为找错了人家。等真进了大门,方知一切皆是?驴蛋粪球面上光鲜……呃,奴才失言,还请公主恕罪,是?奴才出宫后少了约束……”  “行了。”容淖打?断嘠珞请罪,“别再一口一个公主奴才的?,你可知道等会儿进去了该怎么说?”  嘠珞望着只簪了一朵简素通草花的?容淖,忙不迭点头,“就说公……就说你是?我的?亲眷,结伴同行回?家,路过?时顺道探望老夫人。”  前段日子嘠珞找上门时,遵循容淖吩咐隐藏了身份来意,谎称自己是?附近新搬来的?人家,特来串串街坊四邻,之后也一直以邻居身份照看卧病在床的?老夫人。  反正老夫人重病日久,几乎足不出户,并不清楚邻里胡同人家搬迁情况。  容淖今日私下前来,亦没有认亲的?打?算。  她有此一行,纯粹是?慨于通贵人那?些孺慕疯话,夙夜难寐,决定替通贵人到亡父灵前上一炷香,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再则,还有个极现实的?考量。  若老夫人得知她的?身份,必会追问她通贵人境况。  她回?答不了。  索性避开。  主仆两人踩着青石板路行到胡同最深处,停在一处檐挑丧白灯笼的?宅小院前。  嘠珞熟门熟路上前叩响门扉,过?了片刻,院内终于传来脚步声。  吱嘎一声,门扇半开。  一位骨瘦如柴的?华发老妇站在门槛内,周身了无生趣的?素丧之色几乎与黯淡木门融为一体?,像一根枯了水分的?老树枝。  老妇浑浊的?目光慢悠悠越过?嘠珞,直直落在容淖脸上,恍惚荡起丝丝缕缕涟漪。  嘠珞正要报出容淖的?假名?号,只见老夫人费力张臂洞开大门,尔后郑重朝向容淖福身行礼,平静道,“您来了,请进来说话吧。”  如此重礼客气,显然……  嘠珞咂舌,无措转向容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何时暴露的?。更想不到老夫人如此厉害,一眼看穿了容淖的?身份。  两相比较,容淖倒算镇定,无声避过?老夫人的?请安,垂眸踏进院内。  深巷人家,庭院幽幽,满架蔷薇一院香,青砖灰瓦沾染了几分草木之气,平添天然。  光是?瞧这葳蕤齐整的?庭院,倒不像嘠珞言下那?般清贫,只是?不知屋内是?何光景……  “公主,这边请。”老夫人并没有邀容淖进屋的?意思,引着她去蔷薇花荫下的?石凳落座。自己则再次福腰,蹒跚转身去往倒座房,“我去倒茶。”  嘠珞连忙跟上去想要帮忙,被老夫人坚定制止了。  容淖趁机四下打?量,发现这一进的?小院儿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