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杰森给我的灵感。”万嘉盘腿坐起来，仰头晃脑地说着。

随着万嘉的动作，他长长的白发飘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同时，由于长度过人，发丝在床上蜿蜒铺展，宛若一条静谧的白色溪流。

“……”

此刻的万嘉，外表宛若四五岁的孩童，脸上堆满了婴儿肥，可爱元素

溢出，即便是得意洋洋之时，也仅显得童真无邪，令人心生怜爱。

他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看着提姆，拍了拍手，随后笑了起来：“提姆哥哥～”

提姆：感觉万嘉的破坏力又上升了。

提姆将万嘉头发上的彩带摘了下来，问道：“可以变回来吗？”

万嘉点点头，颊肉随着他的动作一颤：“当然可以。”

他看穿了提姆的意图，狡黠地看向对方，说道：“但不是现在。”

他伸手抓过提姆手中的彩带，晃了晃：“这是迪克给我留下的。”

“刚刚去他那边，把他给吓醒了。”他十分得意地说，“但是看到我这幅样子，就临场把枕头换做了彩带，对我扔过来。”

“那这个呢？”提姆轻轻点在万嘉的脸颊上，上面有明显的红痕。

万嘉小手“啪”一下打在脸上，说道：“卡斯反应真的很快。在看清是我后，就很内疚。”

“我去找达米安，但是他没在。”万嘉想到对方空无一人的房间，感叹，“他真是生命不息，锻炼不止。”

“我还没去看布鲁斯。虽然继那次突然造访后，他很明确不让我突然进去……”万嘉笑起来，“但你觉得我会听他的吗？”

提姆倒是没听过这件事，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看万嘉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对方。

提姆说道：“……去吧，每个人都应该受到你的折磨。”

万嘉缓缓起身，他扒拉着床沿，小心翼翼地下床。随后他迈着稚嫩的步伐，稍显笨拙地走向门口。

在行走间，他的白发逐渐被墨色浸染，原本拖地的长发逐渐缩短，最终化为了一头齐耳的乌黑秀发。

等走到门口时，万嘉站住不动了。

……

万嘉看了眼门把手的位置，默不作声地直接闪身走人。

提姆看着万嘉略显僵硬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最终在万嘉消失后，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布鲁斯、布鲁斯——”万嘉开始呼喊，“带我去游乐园。”

布鲁斯翻了个身。

“布鲁斯，起床起床！”

布鲁斯蜷缩起身子。

“布鲁斯，圣诞节快乐！”

布鲁斯没起，布鲁斯说话了：“圣诞节快乐，万嘉。”他的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沙哑，单词都黏糊在了一起。

“布鲁斯！”

万嘉直接空降到了布鲁斯的正上方，垂直摔下来，狠狠砸到了布鲁斯的身上。

尽管万嘉此刻的身体如同幼儿般娇小，体重轻盈，缺乏成年人的冲击力，但一个十四五千克的物体猛然落下，仍旧足以让人从朦胧中骤然清醒。

布鲁斯彻底醒了。

“万嘉！”他看着自己被自己掀翻的万嘉，对方摔了个屁股蹲，双手撑着地，白皙的脸上沾上了灰尘，还有很明显的红印。眼眶里积蓄着眼泪，浸润了纤长的睫毛，使它们黏在一起。

真是好不可怜。

布鲁斯累积起来的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他即使知道这是万嘉的把戏，还是软下了心肠，连声音都轻柔如春风。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的语气有一丝疑惑，目光从对方的黑发上扫过。

他从床上下来，双手放在万嘉腋下，将对方从地上捞起来。用一种不熟练的姿势，将万嘉抱在怀中。

布鲁斯从没应付过这么小的孩子，就连最小的达米安，都是在十岁时被送过来的。刺客联盟打磨掉了达米安的柔软，即使渴望亲情也不会如万嘉这样撒娇。

而万嘉不管几岁，都会毫无顾忌地卖乖，浑然天成。

万嘉是一个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

“很疼吗？”

布鲁斯看着这个酷似自己的小孩。

万嘉听到后，眼泪“吧唧”就掉下来了，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每一滴都落在了布鲁斯的手心。

布鲁斯很奇特地把手放在下面，专门用来接眼泪。

万嘉看着布鲁斯的手，一边哭一边笑，他用手背去擦那些不听话的泪水：“呜、小孩子的、身体好脆弱，我要再把呜痛觉关上。”

“把、身体素质拉高。”万嘉嘴里念叨了一串，像是糯叽叽的麻薯，还一边哽咽一边说，“你怎么还、还在下面给我接着。”

“你、抱的我也太难受了。”就这，万嘉还不忘记调整他在布鲁斯怀里的姿势。

布鲁斯被万嘉弄得哭笑不得。

“老爷，您这是又多了一位亲生子吗？”阿尔弗雷德说，“您好像把他弄哭了。”

布鲁斯一瞬间僵硬住了。

万嘉的哭闹声掩盖住了阿尔弗雷德敲门的声音，对方在里面许久未应后，便忍不住直接推门进来。

而后，接下来的发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幼儿抽泣的声音让他心中一惊，他想要看清楚，但是布鲁斯此刻背对着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被遮掩住，只能看出是个黑发。

这让阿尔弗雷德不得不发出疑惑的声音。

万嘉听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仿若救星降临。他扭着身子，用手扒拉布鲁斯的肩膀，圆嘟嘟的脸挤在对方的肩头，压抑着抽泣的声音大喊：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