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她哼笑一声,“还有呢?”
“为他们提供一些兵器,以助齐王建统治此地,然后陛下就可派大军过来,直接摘桃子,令其称主。”徐希对此地的同情心不多。
嬴政霸气的背起手,站起身,望着渐行渐远的海岸,“一切依福卿所谋,此地暂由齐王建施为。”
岸上的田未自己留了些丝绸,立马带着其余东西赶往新都邑临淄,东西进献给齐王建。
齐王建已经六十岁,为侯廉所骗,又失了国,大病一场后,身体便不如从前了。
偏偏登岛后,此地部落甚为野蛮,双方交战,都不能称为打仗,只能称得上是乱斗、群架。
好在他还有大将军司马瞻,还有带的精锐人马,迅速占了上风。
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愈发想念故地。
乍然听到齐地来人,瞬间惊起,“当真是齐地来人?”
“王上,是即墨郡,高密县人,乡音亲切,言说齐地子民亦思念王上,盼与王上再见。还送了臣许多丝绸,皆在此处。王上请看。”田未激动的亲自打开麻布盖。
齐王建踉跄的上前,摸着华美的丝绸,激动的无以复加,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醒来时,听人已乘船回去,捶着塌几惋惜,“为何不把人留下?”
田未忙禀,“她们是搭乘临淄行商定尔的货船,对方赶海
上季风,不敢多留。不过臣与那徐仪击掌盟誓,不仅她家人会来,还会带其他人追随王上。”
齐王建身边的朝臣听此,纷纷跟他要求,下次再见,要把他们的家人也带来。
田未收了一堆竹简手书,回到家盼着徐希再来。
徐希已经和嬴政乘船返航,顺利抵达琅琊郡。
王绾和尉缭,赵高一众人就等在琅琊郡港口,随时派了甲兵驻守在港口,见到大船立马来报。
看到远处大船驶过来,帆船上飘扬着玄色的旗帜,甲兵立马禀告于王绾。
“船头是不是陛下?”王绾眼睛有些花了,看不清楚。
尉缭拿出望远镜,看到陛下,徐希她们都在,狠狠松了口气,“是陛下,安然无恙。”
王绾翘首等待。
大船缓缓靠岸,船工立马放下踏板。
徐希,蒙毅几个护着嬴政下船。
“陛下——”王绾红着眼上去跪倒。
“爱卿不必自责,朕心中有数。”嬴政笑着扶他起来。
赵高暗自甩了王绾一眼,怎么这个老东西也如此会邀宠了。
王绾起来,就怒指着徐希,喝道,“徐福,你罪大当诛!”
“下次带你一起。”徐希拍下他的手,无奈道。
“你撺掇陛下出海,不顾陛下安危,枉顾大秦天下,如此儿戏,你枉为人臣!”王绾气愤至极,她自己就是人型靶子,还偷偷撺掇陛下与她出海。
“是陛下撺掇我的。”徐希凑近了,小声跟他说。
“休要妄言陛下!天下只你徐福狗胆包天,做下如此枉顾陛下枉顾天下之事!”王绾指着她骂。
“你是不是没去成,所以嫉妒?”徐希皱眉,望着他目光不善。
看她摆出进攻架势,王绾更气,“老夫岂会嫉妒于你?”
“我等从辽东郡,南下三韩,穿过海峡,登上了瀛洲岛。虽未见到齐王建,却见到了他的属官田未,获取了齐王建的消息,和瀛洲岛的情况。”徐希直接跟他讲。
“齐王建当真未死?”尉缭立马追问。
“不仅未死,还在瀛洲岛称王称霸了。”徐希唏嘘。
尉缭是个兼并派,“岛上何种情景?怎会由齐王建称王称霸?”
说起正事,王绾再揪着徐希不放,便是无理取闹了。
他沉着脸,皱着眉听岛上情况。
徐希讲了岛上大概情况,“下次,我们就安排人过去,但不能接人过来。”
王绾拧眉,“匈奴和百越尚且未平,你们还妄想去海外开拓疆土?”
徐希扬眉,“不是我们,是陛下。”
双标王绾,立马闭嘴。
嬴政这一趟出海,大为满意,望着琅琊郡港口,当即就命人在此建造琅琊台,刻碑以表功绩和此次出海经历。
徐长作为郡守,听命后,立马征调工匠和力役前来,建造高台。
徐希听说抬头望天,还是没有
跑掉琅琊台。()
徐长以为她是为所花金银惆怅,笑着劝她,“琅琊郡虽然不富,也有些商贾豪绅,出些钱粮建造琅琊台,亦是光宗耀祖之事。希不必为此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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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营琅琊郡近十年,郡内不止农人百姓富足安稳,商贾豪绅也沾了许多光。
如今陛下从海外回来,在琅琊郡停留,还要建立琅琊台刻碑表功绩,不用徐长提点,便主动送来钱粮。
徐希嘶了口气,“我别是开了个坏头儿啊。”
“倒也不算。”徐长笑呵呵道。
秦律对商贾尤其打压,反倒是修驰道时,主动捐献钱粮,登上功德碑后,多了些无形的方便。
琅琊台修筑需要时间。
嬴政就暂且留在此处,处理完积压的政务,就在琅琊郡内巡视。
见琅琊郡各村都是高耸雄伟的大乌堡,相当赞赏,“易守难攻,绝妙也。”
尤其乌堡门上的对联,几乎个个乌堡都写着同样的话:有狗胆没善心莫进来;有壮志没本事莫出去。
“此言一看便知,出自福卿之手。”嬴政笑道。
“童言无忌,他们不懂,所以学了去。”徐希皱着小脸解释。
嬴政还特意到徐家村转了一圈,看草庐里不少小童在背诵倍数口诀,学算盘,“此地便是当年福卿守孝攻读之处?”
徐希应声,“如今草庐收些村中小儿,由二祖父他们启蒙识字,出息的,就到学堂学习考核了。”
“福卿目光长远,亦为大秦培养数百能吏,教化黔首,才不至于为奸人所占。”嬴政赞道。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徐希笑。
“哦?是何意?”嬴政询问。
徐希解释,“往生之后想必亦有鬼王,传说最大的一个叫阎王,阎王率领众鬼统领地下。他好说话,他手下小鬼却十分难缠。”
嬴政想到郡县上的官员无视政令法令,在地方大行其事。反倒是那些学堂出去的小吏,尽力教化黔首,宣传朝中仁政。
他没再多说,在琅琊郡住下,还召见了几个学堂的夫子。
学堂之前就有一个,徐长升任郡守之后,大力支持,齐国白送之后,又资助开了数个学堂,宣传入学的好处。
整个琅琊郡学风很重,学子们虽然不如咸阳学堂出来的那些,之乎者也念的多,但徐长严令不许学子宣扬哪一家学说,集诸子所长,修习秦律,农学,算数,医道。
出来的学子也大多务实。
道路上拦下一个穿着葛麻的年轻人,可能就出自哪个学堂。
整个郡内的田地,又被徐长分给各个学堂的学子负责,每年夏收,秋收之后,比拼增益,哪个地方田产增益多,就多批纸张,多批入咸阳的名额。
是以,整个琅琊郡各地的田产都有专业学子,亩产一直居高不下,也已经形成风气。
“徐氏果然擅长治地强民,不只琅琊郡,大秦各地增产的郡县都有其功绩。”嬴政对琅琊郡的模式
() 大为推崇,称赞徐长。
赵高跟随在侧,听他每日夸赞徐希,夸赞徐家,眼皮子直跳。出海一趟,陛下果然更宠信徐福了。他每日听着陛下的夸赞,仿佛随时都要给徐家封赏。
琅琊台修筑完工,碑上刻了统一六国,治地强民的功绩,还有秦始皇首次出东海的经过。
公孙萚看着那石碑明晃晃刻着出海之事,提醒徐希,“阿希,选去瀛洲岛的人,要把好关了。”
“他们很快就不叫瀛洲岛了。”徐希扬唇笑。
公孙萚察觉她到的敌意和嫌恶,不止一次,心里有些不安,“阿希......”
“嗯?”徐希疑问。
公孙萚望着她笑起来,“我们下一站去哪?”
“南下,会稽郡,让陛下看看太湖风光,和万亩养殖区,此时正是秋蟹肥美之际,鱼虾也肥了,不容错过啊。”徐希想到螃蟹,刀鱼,银鱼已经开始流口水。
嬴政听会稽郡万亩养殖区,全部养了鱼鳖虾蟹螺,吃了近仨月各种鱼的菜肴,亦不觉腻,还兴致勃勃南下。
只同行者多了韩绥之,卢生,石贝三个。
韩绥之跟着出海一趟,依旧不死心,只说齐王建去的地方不对,不是三仙山。想要大船和人手,钱粮再出海。
嬴政没批,也没把他放走。
一行人南下到了泗水郡的驰道,途经沛县。
徐咨和泗水郡郡守,郡尉一同拜见。
韩绥之上前进言,“陛下,昔日秦昭襄王灭周,曾经有周朝九鼎落入泗水,至今无人打捞。此九鼎乃是天子之威,如今沉入泗水之下,若能打捞,陛下当为天命所归。”
徐希听的拧眉,“我大秦日新月异,要亡国之鼎何用?陛下横扫六合,统一六国,千古始皇帝,功垂竹帛,万民敬仰,便是天命所授。否则周可不会亡。”
韩绥之知她能言巧辩,却不想她捧一踩一如此纯熟。
嬴政本想打捞,她一口一个亡国之鼎,天命不归,尉缭和公孙萚等人亦附和她,连王绾也不赞同,遂歇了心思,“那便继续南下吧。”
徐咨和郡守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真要在泗水打捞周鼎,不光耗费人力财力,若是打捞落空,还会受到叱责。
御驾浩浩荡荡继续南行。
刘季站在坡上远远观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大丈夫当如此!”
徐希拿着望远镜,和他对视上,看他张嘴,破解唇语,扭头喊管猗,“兄长的学生放出去了,他可是又招了新的属官,你去告诉他,把他手下属官的详细资料,事无巨细再给我一份。”
她不记得周勃,陈平是不是沛县的了,只知道这地是个人才窝,老刘氓的那一批功臣、丞相都跟他出自同乡。
管猗忍俊不禁,“又来?徐咨怕是要气死。”
“明年给出宛她们发红薯。”徐希安抚。
管猗应声,返回去找徐咨。
徐咨听说,拉长个脸,“我才刚笼络了几个新人,刚用上手,她又想撬走?”
“明年给出宛她们发红薯。”管猗含笑提醒。
徐咨嘶了口气,“也不是不可以。”
资料很快到了徐希的手中,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周勃的名字,老刘氓的另一位丞相,还生了丞相儿子周亚夫。
她提笔画了个圈。她的了。
卢菲菲立马把这人记下来,“主君,这个人也沛县人,你现在不好出面,可让萧何,曹参去招揽。”
徐希笑着点头。
萧何,曹参在会稽郡忙的热火朝天,不仅吴中县,东海县也被他拉拢过来抄作业。
此时稻谷正黄,农人正期待着秋收的丰产,还有的人在加紧赶工,开挖池塘,开凿养殖区。
从高处望去,一块块深浅不一的水色,全部都是他们这两年的功绩。
纵是王绾,亦看的心惊,“徐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