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宁,你既然去,我肯定也去的。"荣福一咬牙道。
"那我也去。"梦华郡主说。她与姝宁同年,虽也是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但相对来说没有荣福郡主那么急迫。
二人都表态了,不免目光就落在陈仪和李雅身上。
李雅说:"那我也去吧,免得我娘一天到晚就寻思着给我说亲。"她难掩无奈神色,显然对成亲一事也有些抵触。
"陈仪姐"
陈仪还在犹豫。
这里面她年纪是最大的,已经十了。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娘已经给我说好亲事了,一待事情定下,我就不能随意出门了。"陈仪想了想后说。
"已经说好亲了,哪家的?"姝宁诧异道。
陈仪的脸微微有些红:"是忠武侯陆家的三公子。"
忠武侯陆家也是老牌子勋贵,以家风正著名,姝宁虽不知陆家三公子是谁,但一听到忠武侯,下意识就放了心。
"没想到陈仪姐都快成亲了,"她满脸复杂与唏嘘,"既然如此,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是啊,提前恭喜你了。"
几人纷纷附和。
之后各自散去出宫,李雅好奇地了陈仪一眼:"来之前陈仪姐你还说,暂时不告诉姝宁你说亲的事,怎么你自己倒说了?"
陈仪一哂道:"我说不说,是事情还没定下,如今姝宁要去那学府读,我若不去势必要有个借口,不如直说了。"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也想去那学府怎样,能收女子入学,必然非同寻常,可惜"
可惜她年纪实在耽误不得了。
至此,陈仪也不知自己定下婚事,到底是好是坏。
心中有不甘,也想与幼年一起长大的玩伴们一同参与进去,可惜时不待人。转念再想想,陆家那一家人,想想陆三公子的模样。
陈仪不禁有些脸热,又想娘说得对,陆三公子是难得的好夫婿人选,她若错过了,以后定然会后悔。
也许这世上本就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
"我不能去,但你可以代我去。"她对李雅说。
李雅瞧着她神色,知道陈仪姐是终于从之前的事走出来了,不禁露出一个笑道:"我定帮陈仪姐多。"
这座还未具名的学府,因一众天潢贵胄家放言要去,还未启学,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
与此同时,几千里之外的广州,纪劼刚收到家里的信。
完信,信中不意外娘又在提他婚事的事,说他年岁也不小了,即使忙于公务,也应该回来把亲成了再出去。
又说帝与他年岁差不多,如今昦儿都会说话走路了。又说正在京中为他相各家贵女。
纪劼不禁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出去。
太监李桐凑上来道:"世子要出去?"
"去税司。"
纪劼所住的府邸离广州税司没多远,也临近广州海市。
这广州海市就在广州城正南门外,此地临近珠江,顺着珠江往下就是出海口,有百货之肆汇集,又有天下商贾云集,是为整个广州城最为繁华的地带。
当初纪劼和银屏二人来时,此地已颇具规模,之后又经历海市设立,愈发繁荣。如今走在这大街上,行走之间,来往路人不乏红发碧眼金发蓝眼的外商,也算是当地一大奇景。
广州税司的门脸格外高大宽阔,此地也是当地各大商经常出入之地,因此显得十分忙碌。
纪劼一路上了二楼,不出意外那间门前又站了许多人,都在等着禀事回事。
见端王世子来了,门外站着的官吏皆都行礼,甚至主动让出路让他先进去。纪劼也没有推让,走了进去。
就见得偌大一间房,靠左侧摆了几张圈椅和配套的花几,而右侧临墙则摆了许多橱,橱前是一张红木大案。
屋里的摆设极为简单,不过一角的西洋大座钟和墙角三角柜上摆着的小型木制帆船的模型,以及墙上所挂的海图,给整个屋子增添了几分异域的色彩。
哪能出这间屋子是一个姑娘家所用?
而此时,大案后正坐着一名女子,她生得瓜子脸,长眉细目,长相并非十分明艳,但自有一股稳重香气质。
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官袍,又给她增添了几分威严。
此刻她皱着眉,立在案前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老者正在禀事。感觉有人进来了,二人只往这里了一眼,又继续正题。
老者面上不显,心里松了口气。
银屏在眼里,眉心不禁又皱了几分。
"好吧,你先下去。出去跟他们说,世子来了,若无急事,就等会儿再来。"
"是。"
老者忙不迭下去了。
银屏这才把目光投向纪劼,眼神颇有些无奈。
"他们倒是巴不得你天天来。"
"那也只怪银佥事太严厉,把一众人吓得如老鼠见了猫,简直吓破了胆。"纪劼玩笑道。
银屏当然得出他是玩笑,还是说:"当初让他们入税司,不过权宜之计,如今我自然要盯紧些。"
"你也不必事必亲躬,你不是有几个心腹吗?交给他们做也不是不可。"
说话间,纪劼已经走到大案前,就如同以前平时那样,一手撑着案,伫立在她身边不远处。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清她脸上任何情绪,可惜却不到有别于其他人的神色。
纪劼不禁有些颓丧,心想自己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想着,他状似不经意地把他娘的来信说了。
听闻端王妃正在与他相成亲对象,银屏不禁一愣,又道:"那如此说来,要恭喜世子爷了。"
"你想恭喜我?"
此言一出,纪劼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又道:"你恭喜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