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三步远的距离,朝邺视线幽深,直勾勾锁定在眼前长身玉立的人影上,流连忘返。
男主的目光如炬,燃灰当然察觉到了他的灼灼注视,本能的危机感升起,后脖颈上的寒毛根根直竖。
他心下诧异,难道说自己白日里动作太过火,男主受不了这个委屈,打算今晚就把他宰了?还有这种好事!
心中大喜,燃灰立刻装出一副毫无察觉的心大模样,自顾自在前面带路,等待着来自身后的致命一击。
只可惜等走到了伙房,魔尊也没有痛下杀手。也许是还有所顾虑,燃灰暗道可惜。
宗门中弟子分为内门和外门,外门弟子大多尚未辟谷,所以伙房长年累月开着。
燃灰推开伙房的门,点燃烛火立于一旁,回过身招呼重新低眉顺眼的小白花: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给你弄点吃的。"
蝶翼般的睫毛快速扇了扇,白夜含羞带怯地轻声道: "劳烦师兄了。"燃灰寻找一圈,倒是搜刮到了不少食材,但紧跟着就犯了难:【怎么做?】002对此表示爱莫能助,没想到宿主还有不擅长的事。那燃灰就胡乱做了,反正总不至于把魔尊吃死
。
于是白夜眼睁睁看着苏燃灰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菜叶子,混着米和肉一起闷进灶台里: "……"
做完这一切,那光风霁月的青年还回过头,对着白夜笑一下: “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下等。"
白夜:"……好。"
两柱香后,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不知名混合物成功出锅。
很难形容这抽象派的成品,看见它的一瞬间,白夜几乎维持不住脸上天真无邪的神情。燃灰捏着鼻子,厚颜无耻地递过去,嘴上还冠冕堂皇: “尝尝合不合胃口?”白夜面容肉眼可见地扭曲一瞬,还是接过了那碗不明物体: "……多谢师兄。"燃灰几乎能看到小白花身上冒出了黑气,但是他有恃无恐。生气吗?生气就把我杀了,赶紧的。
但魔尊还是忍耐下来,甚至用筷子碰了碰碗里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火烧得太旺,米饭底下糊着,中间却夹生,菜和肉都没洗干净,土腥气和肉腥气混合在一起,灵敏的嗅觉在这一刻成了折磨。
白夜端着碗,陷入久久的沉默。燃灰“善意”催促: "怎么不吃,不是饿得慌吗?"
白夜艰涩地点点头,夹起一粒米,突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他惊恐道:“师兄,外面好像有东西!"
燃灰也发觉了,立即起身冲出门外,凝神静听,却什么都没发现。他目露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到伙房,却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碗。白夜羞涩地朝燃灰笑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师兄,我吃完了。"
燃灰: ".…
原来是你弄出来的动静,为了逃避吃燃灰弄出来的黑暗料理,真是煞费苦心。他只能装作不知: “可吃饱了?”
城
白夜立刻点头。他本来就不饿,只是找个借口来见苏燃灰,没想到还要被如此折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
燃灰温声道: “吃饱了就回去睡吧,明日我带你在凌霄阁内到处逛逛。”
白夜点头答应,于是两人又往回走去。等到了白夜的卧房门口,燃灰伫足,身后的人却没注意似的往前走,径自撞到他身上。
魔尊这身体已有十八,虽然是朵楚楚可怜的小
白花,但身材高挑,只比燃灰矮了两三厘米。这么一撞,他削尖的下巴顿时戳到燃灰肩膀上,人也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一声小小的痛呼,反应过来后,白夜立刻退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惶恐神色:"抱歉师兄,我不是有意的……"
燃灰心累:大哥,你别演了,我害怕。
他实在看不下去魔尊夸张的演技,偏偏自己这个人设就吃这套。只能忍住抠地的脚趾,目露垂涎,嘴里却假惺惺道: "没事。"
顿了顿,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语气越发温柔关切,底下翻涌着无数阴暗的念头:“只是师弟……下次千万小心。"
白夜微微一颤,垂着肩膀,抿唇轻声道: “我记住了。”
燃灰最后用眼神暗示性地扫了一遍眼前的少年人,忙不迭转身离开。这次是真下班了!
转身时,一缕微弱的黑气从他后颈间一闪即逝,没入皮肤之中。
白夜目送着燃灰一路离开,唇边笑意深深,这才慢条斯理进了自己的卧房。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燃灰躺在床上,今晚睡得很沉。
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他的脖颈间溢出,落在地上,幻化成一道深黑色的凝实人形。最后一丝黑气溢出,燃灰不适地皱了皱眉,想醒,却又再次坠入梦境。
苍白的月光下,这人形比白日里要高大挺拔许多,白日里是个纤薄少年,此时却是个肩宽腿长的成年男子。
人形只有四肢,五官是一团黑色的雾气,看不清面容,周身气度却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直勾勾看着苏燃灰。
青年乌发散乱如云,双手规规矩矩放于身前,睡得很端庄。那双温柔含情的桃花眼此时紧闭,月光在脸上投射下明暗交织的深影。
朝邺目光直白游弋在他的睡颜上,越看越顺眼。
但想起不久前在伙房里发生的事,他微眯起眼,半晌,发出声凉薄而残忍的轻笑。
朝邺可不相信有人不会做饭到那种地步。苏燃灰让白夜吃那种狗都不吃的东西,分明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敢羞辱当今魔尊,当然得付出些代价。
人形凉如玉石的手伸出,轻柔扼住喉头,杀气四溢,虎口慢慢收紧。苏燃灰无
知无觉,闭着眼沉睡,睫毛长而密,宁静地垂着。朝邺眯眼看了片刻,这才相信他的确已经睡死。葬身梦中,也算是便宜了他。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戾气积攒到顶峰的刹那,魔尊却骤然松开手,身边气息一瞬间重新归于平
和。
也罢,既然自己看苏燃灰那么顺眼,也不是不能饶过一回。不然好不容易碰上个自己感兴趣的,早早杀了,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无聊?
魔尊的思路跳脱古怪又大开大合,轻易便说服了自己,于是饶有兴致地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他如今强行压制了自身实力,今夜这种无知无觉潜入进来的机会可不多见,当然得好好享受一番。
燃灰的一缕长发慢慢浮起,被无形的手托送到鼻尖位置。深嗅一口,魔尊勾起唇,轻易分辨出了白日里勾住自己心神的那股香气。
人形闭着眼,将脸埋进散乱满枕的黑发中,辗转反侧,说不出的陶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吞吞抬起脸来,如果能看出神色,那必然像是喝了美酒,醺醺然飘飘欲仙。
当然,这只是开胃小菜。
纤长的手指缓缓下移,从脖颈一路到了胸口。
目光所及之处,苏燃灰身上穿的雪白里衣仿佛有了自我意识,潮水般纷纷往两边退开,露出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胸膛,随着轻缓呼吸起伏。
黑影视线顿时凝固,呼吸也陡然沉了几分。
魔界之人纵.欲无度,向来开放,穿着打扮一个比一个暴露,什么类型的俊男美女都有。但朝邺只觉得他们毫无吸引力,看什么样漂亮的身体都像是在看一块生肉,半点兴致都无。
因此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在某件古板守旧的厢房内,对着一具毫无装饰的男人躯体口干舌燥。
苏燃灰躺在那里,睡颜安静如玉,穿着打扮平常,并没有刻意引诱些什么,但他的身躯就是比魔界最擅魅惑的大魅.魔还要成千上百倍地吸引着魔尊。
此时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克制不住心头陡然升腾的火光。
露.骨视线流连往返,所过之处,里衣大开,被褥也被堆叠到床脚。
最后,毫无遮掩的苏燃灰像是道大餐,被装盘摆放在朝邺眼前,在月色下舒展,等待享用。
>朝邺吐息粗重,没有五官的脸上,欲.望直白清晰,一目了然。像是饥饿的野兽,对着无法反抗的猎物口水横流。
魔尊和任何一个魔族一样,行事无所顾忌,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不做,从来只是因为不想。因此,现在他有想做的事,便毫不犹豫地做了。
黑影喉头滚动,急不可耐地俯下身。
先是胸膛,然后一路顺着柔软光滑的纹理绵延。
魔尊像是从没吃过饭那样,大口吞咽着汹涌泛滥的口水,勉强控制住自己锋利的犬齿,只是舔和吸,不留下丝毫痕迹。
所过之处,皮肤留下浅浅的湿润,在月色中泛着亮晶晶的水光。最开始,朝邺毫无经验,光是在那漂亮的肌肉上流连忘返。但很快,他感觉到深深的不满足。
为什么会不满足呢?
魔尊不知道。
明明大餐近在咫尺,任他为所欲为,偏偏越是舔,欲.火越是深深堆叠在胸膛之中,难于纾解。越是难以纾解,就越暴戾难安。
朝邺急促地喘着气,有一瞬间,甚至想直接把眼前人给吃掉。
他本能寻找着那个能让自己舒畅起来的宣泄口,突然目光在某个位置凝固。
舌尖围绕着肚脐打转,一圈又一圈,接着试探性地探进去。那地方太过脆弱,顿时收获了沉睡着的人一声隐忍模糊的闷哼,手指也蜷紧了。
这声音一出,朝邺候地一僵。
再抬起脸时,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上,绽放出几乎狰狞的深深欲色。
——他终于知道缺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