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男主没道理做出这种事,他简直以为对方在故意占自己便宜。当然,应该是对自己徇私报复的成分居多。
负责看守药田的弟子远远听见了动静,此时忙不迭敢过来,看见在田里滚得满身狼狈的两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师兄!你们没事吧!"
尽管心中对主角恼怒万分,燃灰还是保持涵养,没有发作,温声对弟子道: “无事,你且去忙自己的吧,我自行处理即可。"
大师兄发了话,弟子也
不敢多说什么,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离开后,魔尊似乎也玩够了,脚下的泥土顿时也失去了诡异的吸引力。燃灰轻轻松松跃回到田埂上,又把白夜给拉出来。
自己这满身脏污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他抬手掐诀,迅速把自己整理干净,又变回了那个一尘不染的仙人。
但苏燃灰刚刚满身污泥的落拓模样,已经被印在魔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白夜喉头滚了滚,面上怯怯道:"师兄……"
燃灰叹口气,任劳任怨: "你过来,我教你用净尘诀。"
这是最简单不过也最实用的法诀,白夜试探性学习了两遍,就成功了。
刚松口气,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却见白夜抬起脸, "师兄……我还是感觉不太干净。"燃灰现在一听见他说话就烦,耐着性子安抚: "净尘诀是最有效的清洗手段,肯定干净了,无需
担心。"
白夜却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咬着嘴唇: “可是我……”
这个男主是真的难搞还戏多,燃灰拳头隐隐硬了: “那你想如何?”白夜垂下脸,看似胆怯不敢多言,苏燃灰视线之外的地方,那清浅的瞳孔因兴奋而微微发抖。
今天一天下来,魔尊能明显感觉到苏燃灰对自己的垂涎欲滴。
但也许是心中顾忌颇多,明明有无数大好的机会,他却从未出手,仍然停留在单纯的“看”和偶尔的“摸”上。
即使刚刚一同滚在泥里,手脚也干干净净,这时候倒不敢像头回见面那样,一出手便摸人屁股了。
当真是个好没胆量的好色之徒。
对已经在昨晚细细品尝过他的朝邺来说,苏燃灰今日的这点小动作如同隔靴搔痒,除了让人越发心痒难耐之外,没有什么用处。
还远远不够,
——自己得给他一个机会。
古怪的笑意在唇边一闪而过,再抬起眼,白夜耳尖红红,为难地低声问:"师兄,这里可有热水?"
"我好几天没有沐浴过……"
他抬起狭长的丹凤眼,面若桃李,语调轻缓, "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清
洗一番。"燃灰动作突兀一顿,回头看向少年魔尊,眼神陡然微妙几分。
月上中天,竹林中一片稀疏月影。四下无人,燃灰也不再装出温柔表象,垂着眼,暗暗沉思。
男主没毛病吧。
明知道苏燃灰是个变态,竟然还对他直接说自己想洗澡?
如果是原主听见这句话,恐怕会立刻兽性大发,迫不及待地搞小动作。
等一下,难道是钓鱼执法?
想到这里,燃灰目露恍然,心道这样也合理,毕竟原主是不走寻常路的魔尊,报复手段恐怕不是自己的脑回路能想到的。
如此,倒是正好和今晚本该有的剧情连贯起来,他也不必再顾虑什么,安心走剧情就好。
刚找到的浴桶被清洗得纤尘不染,燃灰亲自用仙法烧了一桶热水,送进了男主卧房内: “白师弟,这样可行?"
白夜站在一旁,手里攥着擦洗用的布巾。他已经散开了长发,丹凤眼里倒映着融融烛光,轻声道: "有劳师兄了。"
燃灰又刻意等上一等,小白花果然脸色不自然几分:"师兄,我………我这便要洗了。"燃灰微微一笑,这才抬腿离开,临走时着重强调: "放心,我不会偷看。"白夜耳廓又红了,声如蚊蚰: “我自是相信师兄的。”燃灰:真的吗?我不信。他缓步出了门,却并未离开,脚步一转,借着老树的遮掩,轻松跃上了房顶。
天色已经彻底黑沉,无人注意到这间平房上做贼般趴伏了一个人,——正是他们白日里最敬仰不过的大师兄。
阴暗变态的苏燃灰开始偷窥。他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无声扒开瓦片,恰好可以把浴桶尽收眼底,兢兢业业开始上工。
苏燃灰的行动并没有被特意遮掩,也许是因为"白夜"尚未筑基,让他自信于不被发现。
因此,朝邺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明晃晃的注视。
明明自己的弱点都被暴露在外,却有种某种隐秘的兴奋在内心深处肆意疯长,让瞳孔都开始战栗。
魔尊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他极度克制地垂下眼睫,装作毫无察觉。
长腿一迈,跨进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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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汽氤氲,对修仙之人却毫无遮挡作用,黑色长发散落在后背上,圆润的肩头和舒展的躯体清晰可见。
燃灰表面上尽职尽责地盯着,心中对002道: 【来个半小时的恐怖片看看。】
002:
【......?
不愧是宿主。
002无话可说,给他调出来片子。
燃灰看似看人,实际上专注看片,偶尔分给男主一点注意力,看他洗澡进度如何。但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自己闹出了那么大动静,魔尊不可能没发现苏燃灰的窥视。但他却毫无遮掩,甚至还探出半个身子和手臂去够旁边的夷皂,又大大方方翘起腿搭在浴桶沿上,打出大团泡沫。
简直像是某种无声又隐蔽的邀请。
短暂的疑惑后,燃灰恍然,男主这是在故意诱他下去,引蛇出洞。
暗暗叹息,只可惜按照人设,苏燃灰不会如此猴急主动,而是会耐心等待一个万全的时机,也就是明晚。
要是今晚魔尊能主动点下手就好了,这样也能省去他不少麻烦。
心里这么想着,燃灰继续老老实实趴在屋顶上,半点动作都没有。
但不知怎么回事,魔尊今晚这澡洗得额外漫长。
桶里的水已经彻底失了热度,水汽消弭无踪,他却还在不疾不徐地洗,背上已经被搓红了一片。
燃灰第二部恐怖片已经看完,百无聊赖,心道男主就这么爱干净?他却不愿意再奉陪,炮灰偷窥的时间可够长了,就是冲恐怕也早就冲完,没必要继续盯着。
魔尊不把握机会赶紧把自己宰掉,那就只能等明天再死了。
与此同时,朝邺也在等。
桶里的水早就冰凉,搭在边缘的腿因为时间太长,已经硫出了深深的红痕。但房顶上的人却半分动静都没有,仍然在无声无息注视着他。
他还在等什么?
第一次引诱人的魔尊不耐烦到了极点,却没什么经验,只能忍着火气,继续洗。终于,一声裂瓦的轻响。
紧接着,房顶上的人起身离开,几息之后,彻底没了踪影。
做好万全准备的魔尊僵硬在桶中,好半晌,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看了自己一整晚,然后苏燃灰——跑了?!
魅力遭受到巨大侮辱,朝邺脸色难看,丹凤眼阴阴沉着,好半晌,重重砸了下水面,击碎了粼粼波光里的倒影,水花飞溅。
他再也没了泡冰水澡的兴致,径自从桶中“哗啦”起身,也不管湿透的乌发,冷着脸随意披上件外袍。
虽然泡了一晚冰水,胸膛里的怒火却越燃越旺,毫无熄灭的趋势。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半天,活像媚眼抛给瞎子看。苏燃灰——只敢看不敢吃是吧?
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朝邺表情扭曲骇人,那张秀美的少年面孔几乎被恶劣的神情完全破坏。
终于,怒意压过了理智,魔尊噙着冷笑一挥衣袖,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片刻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隔壁卧房的房顶上。
无声无息地揭开一片暗瓦,室内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含怒带霜的脸上,浅色瞳孔中尽是冷意。窥视者与被窥视者瞬间调转。
魔尊心中冷冷一呵,倒想看看苏燃灰在做什么,才能让他把自己抛下。
他动用了魔界另一个秘法遮掩自己,燃灰对此一无所觉,正端坐在桌前,专心研究面前几个小药包。
这都是原主秘密搜集来的迷药,药效不一,但都很强。挨个闻了一遍,燃灰心里大致有了数,开始动手尝试配比。002好奇: 【宿主,你在干什么?】
燃灰很淡定 【反正今晚也不打算睡了,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试试配药。】
002: 【……】宿主真是有闲情逸致。
燃灰玩得专心,全然不知背后有双眼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魔尊见多识广,轻易辨认出了那双手里把玩着的东西。迷药。
对方要动手的对象是谁,一目了然。
难道说,苏燃灰是打算迷晕自己,然后再行不轨之事?
亲眼目睹自己被这样阴暗算计,魔尊却没有丝毫不满,心头一阵激荡,面庞都兴奋得隐隐染上了红晕。
想不到苏燃灰竟然是回来准备这迷药的,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
虽说魔尊的身体百毒不侵,迷药毫无效果,但朝邺当然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任苏燃灰为所欲为。
越想越
觉得刺激,魔尊头皮发麻,口干舌燥,打心底里殷切盼望那一刻的到来。于是他又迅速回到卧房内,安详地躺在床上,守株待兔地等待苏燃灰。这一等就是一整晚。
朝阳破晓,竹林里鸟雀声渐起。
燃灰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浊气,从桌前直起腰来,望向窗外,心情说不出的愉快和感慨。只剩下最后一天,退休金的曙光近在眼前!
与此同时,一宿都未曾等到人的魔尊坐在床头,死死盯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唇边露出个阴测测的冷笑,手掌一合,轻易将床头的花瓶捏成了齑粉。
体内魔气翻涌,魔尊几乎压抑不住心头被人戏耍的怒火。
苏燃灰——
你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