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疯狗。
这颠三倒四的中文竟然还需要一定理解能力,燃灰脑子转过一圈,慢半拍道: “你说贺闻野?”这个名字一出,唇上登时一痛,他皱眉“嘶”了声,莫名其妙:"你干什么,属狗吗!"淡淡血腥气涌入鼻尖,又被人讨好地吮去。
离得近了,对方毛绒绒的脑袋扫在肩窝里,扎得很痒,喉咙里不满地嘟哝道: "他才是狗,臭狗,笨狗,我是人。"
燃灰:不用争了,你俩都是狗。
不会说中文的男主还是头一次见,讲话磕磕绊绊的,还有点好玩。
燃灰心里这么想着,大致已经推断出这个切片的性格,嘴上毫不留情欺负他:“谁让你烦人,每天缠着我,在外面看见你,我都不想搭理。"
这句话的打击感是重量级的,对方顿时蔫了半截,照旧紧紧搂着燃灰的腰,委屈道: "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最后只哼哼唧唧去亲他,嘴里嘟囔出一大串听不懂的母语。
既然确定对方也是男主的分身,燃灰就开始有恃无恐,偏过头去躲开纠缠: “起来,我开灯。”
对方本来还磨蹭着不想开,被踩一脚之后才老实,箍住腰的手臂稍稍松开力道,手掌仍然眷恋不已地摩挲皮肤。
伸手在墙壁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开关, “啪”的一声,宿舍内顿时亮堂起来。
白天见到的那个混血帅哥赫然出现在面前,他只穿一件白背心,紧实的胸肌张牙舞爪露出一大半,意犹未尽地舔着唇,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黑发蓬松卷曲,湛蓝色眼珠带着种涉世未深的天真赤诚,以及野兽般本能的侵略性,盯住燃灰,垂涎欲滴。
唇角的伤口隐隐刺痛,燃灰下意识舔过去,眼角余光看见舍友眼神又直了几分。
怎么一个比一个沉不住气。
他心里暗暗发笑,面上不显,捋平已经皱得不像话的衣摆:“我这件校服是你的?”
闻言,混血帅哥立刻挺起胸膛,像是接受表扬的红领巾,讨好道: “我不用穿,都给你,随时穿!"
难怪大了一码,因为舍友身材实在是好得不像高中生,肌肉流畅蓬勃,仿佛下一秒就能去参加
健美比赛。
不愧是混血,外国血脉优势这就凸显出来了。
帅哥语气骄傲,燃灰幻视一只狼犬在殷勤地摇尾巴:“你的我洗干净了,香香喷喷,阳台上晾的。"
燃灰“嗯”一声,从对方热烘烘像蒸笼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书包随手放在一张空椅子上,这才有空打量这间宿舍。
很普通的男生宿舍,东西有点杂乱,但清洁做得还算好。
走到阳台上,上面的确挂着一件校服,还在往下湿淋淋滴水。洗衣服的人笨手笨脚,连拧干都不会,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洗干净了。
燃灰无奈,转过脸看向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混血帅哥:"下次不用帮我洗。"
听见这话,还等着被表扬的帅哥顿时蔫了,他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沮丧失落明显,几乎让人幻视小狗耷拉耳朵。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高兴道:"没事,我买洗衣机,让它每天都给你洗衣服!"
燃灰:还真是会自我调节。
宿舍里没有空调,只有电扇,挡不住夏日的热意。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燃灰目光落在后面歪歪扭扭写着的名字上,慢慢读出声: "宋,子,椰?"
听见自己的名字,混血帅哥立刻凑近了,眉目深邃英俊,蓝眼珠亮闪闪的像宝石: “燃灰!”
再次推开他大型犬一样的脑袋,燃灰还是对这个名字不可置信:正经人谁叫椰啊?
不过想到对方的混血身份,他迟疑地转过脸,和这不太聪明的傻孩子对视:“这名不会是你自己取的吧?"
宋子椰用力点头,还挺得意:“我取我的中文名字,我厉害!”燃灰: "……你哪里厉害了。"蠢乎乎的,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切片。
自尊心受到打击,宋子椰立刻急了,愤而辩解:"你当时也夸我,说我好听,可爱,喜欢!"燃灰:“.
他再次给自己的身份牌添上一个标签:睁眼说瞎话。行吧,反正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不再理会宋子椰,燃灰简单收拾一下自己,但对方一直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碍手碍脚,视线拉丝似的黏在脸上,想忽视都难。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脸:
"好看吗?"
宋子椰—错不错看着燃灰,老老实实道:"好看啊,燃灰最好看。"燃灰的名字对外国人来讲有点绕舌头,他却念得字正腔圆,应该没少苦练。
燃灰扶住额头,学着言晔的语气:“作业写完了吗?错题都会了吗?还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知道高三有多宝贵?"
宋子椰讶异地睁圆眼,抓了抓自然卷的黑发,犹豫道: “可我没有作业呀。”
燃灰: "……"
可恶,这就是国际班的优待吗。宋子椰又嘀咕: "而且你,也不喜欢作业。"
燃灰低头翻看自己的书桌,随口道: "今时不同往日,我要头悬梁锥刺股,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敷衍,但宋子椰顿时急了: "不行!"
熊一样大块头的人扑过来,不管不顾把燃灰抱个满怀,混血帅哥还以为他要反悔,焦急得脸红脖子粗,讲话都流利许多: "不是说好要跟我一起回家,结婚吗?"
差点没被勒死的燃灰: "……?
通过宋子椰磕磕绊绊的叙述,燃灰才知道,他已经给这傻孩子许下承诺,高中毕业就一起出国,回他的北方快乐老家去结婚,连领养几个小孩都想好了。
……确定无疑了,自己这个身份牌,竟然是个脚踏三条船的海王。
心里无语凝噎,燃灰百思不得其解,心道男主这个世界到底搞什么幺蛾子,一具身体不够他玩的,要弄三个?
等不到回答,混血帅哥的蓝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脑袋胡乱蹭着他,都快急哭了: “你说话呀,你要抛弃我,你坏蛋!"
燃灰:莫名有一种欺负智障的愧疚感。腰上力道越来越大,简直快把燃灰勒成两截,他又推了两下没推动,最后烦了,直接一个手肘。
宋子椰被迫退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小学生告状一样语气控诉:“你打我!”
声音在燃灰的注视下越来越低,他有点怂,但还是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不死心地小声说:“你打人,你坏,只有我要你,别人都不喜欢你打人的。"
燃灰:
他懒
得和傻子说话,自顾自拿着东西从阳台上离开,宋子椰亦步亦趋跟着,他最擅长自我调节,刚刚还在生气,但看着燃灰的侧脸,又慢慢高兴起来,心思也逐渐活络。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眼珠一转,宋子椰小声道: “快停水啦,我们快去澡堂吧,不然洗不上澡,好难受的。"
闻言,燃灰动作一顿: “几点停水?”
“十一点。”
十点刚下晚自习,十一点就停水,只能说不愧是高中,折腾学生有一手的。
在副本里折腾一天,热得厉害,燃灰迅速做出决定,放下手里的东西: “那就先去洗澡。”宋子椰顿时激动起来,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尾巴在猛摇,殷勤地跑前跑后,主动帮他把洗浴用品
带齐全。
很快,两个人前后脚出了宿舍,一起往浴室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