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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宁的惨叫也停下了,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

荆白带着她的灯笼,谨慎地走了过去,卫宁动了一下,将护着头的双臂放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

她的眼眶通红,还有方才疼出来的泪水,但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荆白搭了把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顺便将灯笼还给了她。

卫宁接过自己的灯笼,荆白问:“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卫宁摇了摇头:“刚才烧画的时候,我感觉身体内部也特别烫,有种胸口起火的感觉,好像自己也被烧伤了。现在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房间里的灯光不甚明亮,黄乎乎的光线下,荆白盯着卫宁的脸瞧了片刻,忽然道:“人没事就好。罗山和金石在西院不知道怎么样了,明天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试着找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卫宁几乎是一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脸上就立刻出现了厌恶的表情:“他们那种人……就算活着也不适合合作吧!”

见她的反应,荆白的神色松弛下来,平静地道:“我也这么认为。”

——果然拿这两个人试探百试百灵。

卫宁反应过来荆白是在试她,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要去找他们呢……”

荆白两道锋利的眉毛微微上挑,那是个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不屑的神色。

他轻描淡写地道:“不可能。”

卫宁被那双眼睛慑了一下,忍不住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灯笼里的蜡烛,原本就只剩三寸的蜡烛现在又烧了一半,剩下的那一点在黄铜莲花的底座中心,正似它的花蕊。

她苦笑道:“你瞧,我这蜡烛都快烧没了。”

荆白将灯笼还给她之前便检查了蜡烛的长度,这时视线已经转向了地下的纸灰,淡淡道:“火折子带上,关键时候再用。”

既然要附她身的东西没了,蜡烛最大的消耗点自然也没了。

卫宁一想也是,房间里现在也没有别的威胁,索性把蜡烛吹熄了。

既然解决了问题,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荆白不欲再耽搁,冲她点了点头:“我走了。”

卫宁忙应了句“好”,还将荆白送到门口。她站在门边,目送着青年的身影远去。

他手里还提着灯笼,那一点点的光亮在一望无际的浓黑里如此渺小,宛如夜晚的海上一叶漂浮的小舟。

荆白在深夜中独自走着,周遭黑暗而安静,只有他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声。

他看了一眼蜡烛,出了卫宁房门之后,蜡烛的燃烧速度变快了很多。

晚上果然不宜在外久留,还好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卫宁的房间和他的房间虽然不是一个方向,却不像柏易住得偏,离荆白的房间也不算远。

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的确让人不安,灯笼的照明范围也很有限,好在荆白的心态还算平稳。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如何才能想办法将那扇屏风点了。

无论是丝帕还是画卷,都可以直接扔进灯笼中烧掉。

但他的屏风和柏易的隔扇门上的画,都得先拆除下来才行,毕竟正常状态下,蜡烛不能从灯笼的底座里拿出来。

屏风能够正常拆卸吗?如果他暴力破坏了屏风,是否会发生意外状况?

柏易那边也是一样的状况。

荆白脑中掠过千头万绪,心中想着事,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原本不算特别远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直到在不远处看见自己房间的一点光亮,荆白才松了口气。

他向着自己的房间越走越近,等推开自己房门,沐浴在油灯微微发黄的光线下时,荆白忽然想起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