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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恒一感觉一只手轻轻覆上了自己握着门的那只手,他不自觉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给身边人让出一个位置。

门这时才完全打开了,罗意见他们两个人果然在一起,情绪不禁激昂起来。他整个身躯都在微微发颤,伏下身去给两人行了个大礼,再抬起脸时,即使纸人的眼睛在午夜时分漆黑无光,荆白也能看出他眼圈泛红,只道:“它们——它们说季彤犯了罪,要拉她去过堂,已经把她带走了!”

过堂?

白恒一是好奇,荆白是纳闷,两人对视了一眼,荆白先道:“你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罗意整理了一下情绪,尽可能地试着给他们描述得清楚,但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仍然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他们人很多很多,只有一群人闯进了院子,但是能看见,外面影影绰绰地,站了好大一片人影子……闯进来的那群人脸画得很花——”

他们原本就没关门,一直敞着,那群纸人一路畅通无阻,闯进门来,便是语气严厉的几声暴喝,命两人速速交出“犯妇”。

荆白顿了顿,纳闷道:“它让你们交出‘犯妇’,却没直接找季彤?”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白恒一。

昨晚纸人队伍来他们家接“爹”的时候,派谁去尚有得说,毕竟两个人都是男的。可是这次直接指明了“犯妇”,竟然没有直接找上季彤吗?

他一语正中关窍,罗意忍不住抬头盯着荆白,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顿了顿,道:“是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首的纸人大汉身形少说有两米,虽是纸人,体魄却看着十分惊人。纸人脸上的五官自然也都是画上去的,脸上色块缤纷,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钢叉。

他抬起胳膊时,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寒光闪闪的钢叉直直面对着两人的脸,看上去锋利无比:“尔等岂敢藏匿——速速交出犯妇!”

他似唱似叹地怒喝完这句,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只是站在了最前面,后面还有几个拿着钢叉的人,都面露不善。罗意和季彤都已经贴着墙根,退无可退了,但拿着钢叉的几个人仍然在不断逼近。

他们每说一句话,就会拿着钢叉往里走一步。发现这个规律以后,有荆白说过的经验在前,季彤知道,这些纸人不可能任由他们僵持下去。

如果钢叉到眼前时,他们还没交出这些纸人要的“犯妇”,估计那尖利得泛着冷光的钢叉就会直接插进他们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人的身体里。

方才这些纸人隔着好几步远时,季彤已经试图和他们沟通,她先是否认,表示这里没有“犯妇”,只有她和罗意两个良民。

这话应该是没有说对,因为纸人根本不搭理她,也不作答,只叱了一句:“莫想狡辩!”,便又齐刷刷地换了一个持叉的姿势,往里踏了一步。

钢叉自然也离他们更近了一步。

听到这里,白恒一眉头再次蹙了起来,他觉得这个模式有些熟悉。

罗意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季彤却一把将他拦住,神情苦涩:“你是男的……他们要的是‘犯妇’,要女的。”

她想起昨天路玄是靠结婚证上的假名混过关的,鼓起勇气,继续尝试,对着两三步以外的纸人道:“你们要找的‘犯妇’究竟是谁,报上姓名!这里是我家,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没有犯罪!”

纸人再度齐齐往前踏了一步,换了个反手持叉的手势,为首的大汉高声道:“人证物证俱在,速速交出犯妇陈氏,休得抗辩!”

这是一个新信息,罗意惊疑之下,转头盯着季彤。

他已知道了路玄和白恒一昨夜逃出生天的来龙去脉,当然也知道结婚证上的“季彤”不是眼前人的真名,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