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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场当了这么几年演员观察人的本领也炉火纯青,张曼文一步三回头,把几人打量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始终没怎么开口的李倜远身上。

他瞅着一根细杆烟,手指长,个子也高。

浑身上下没半点名牌logo,但那股子漫不经心的金贵气质却从骨头缝向外流淌,一瞧就是小团体中的老大,最牛逼的那个。

结合梁衡他们几个摔倒都不敢大声骂他,张曼文更确定,这李倜远绝对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儿,比另外几个富二代阶层高太多那种。

察觉张曼文回头盯自己,李倜远抽出卡比龙,笑着冲她挥了挥拿烟的手,唇瓣想来,吐了个烟圈。

张曼文一愣,打铁花遇冷冰般浑身一抖,脸蛋爆红,说不出的颤。

“怎么了。”楚昀回头,见李倜远盯着他看,又收回视线蹙眉,“神经病。”

张曼文想起今晚就后背发凉,搂紧了楚昀胳膊,小声说:“还好你来了,要不然就刘太太那个脾气,恐怕我得死在这儿。”

楚昀想说什么,最后闭上嘴,没说。

同张曼文坐上计程车回去,一路她依偎在他肩头,像是睡着。

左侧窗户开着,楚昀怕张曼文睡着受凉,想关。

坐直瞬间,一颗眼泪顺着张曼文眼角溜了下去。

很快钻进漆黑的发缝,消失不见。

他一愣。

心口被榔头狠狠捶了一下。

几秒之后放弃关窗,重新看向窗外,没再看肩上的张曼文。

成年人的崩溃大多会选择在不易被人察觉的瞬间。

张曼文选择装睡掩饰哭泣,他没理由再追问。

伤心不仅是太平洋的特权。

人类与太空,也可平等享用。

70块钱的表走到最后一秒,张曼文恰好睡醒。擦掉眼泪,她率先上楼,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

楚昀看着磨砂玻璃门,停留半分钟,拿起自己的外套:“锅里有小馄饨,还有烤鸡,你热一热再吃。我去楼下吹吹风,晕车。”

张曼文嗯了一声,他听出来带着哭腔。

沉默之后离去。

大门关上,张曼文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捂脸,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层楼十几个房,原本就不隔音。凄厉的哭声喊亮了一盏又一盏走廊上的声控灯,昏暗光线带着鼾声爬进耳膜,照过楚昀的背影。

在他下楼之后,一切又变得安静。

今夜的房间就留给张曼文自己吧。楚昀站在城中村漆黑的公路上,停留几分钟,想了想,向左转身,去了一间24小时营业的彩票店。

狭窄的瘦长型门市里,长椅上坐着几个落魄穷困的大叔。

人手一杆铅笔头,一个废纸装订成的本子,哈欠连天,装模作样的看墙上的开奖走势图,时不时写写画画,低头见小睡一阵,假装思考。

深夜的体彩门市是失意男人的收容所。

好像城市之中,供给给贫穷人士的场所已经伴随经济发展,而变得越来越少。

老板从电脑抬起眼睛,问楚昀:“大乐透,五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