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过来就发现少年偷摸跑出去,结合画室被关那晚的异样,直觉有问题,便找了个人跟着,自己就在画室等,想知道少年什么时候会打电话给他。
可没想到,少年自始至终一直没联系他,甚至回来了还要骗他。
江枝惑眸子里暗色浓郁,捏捏少年单薄的下颌,注视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声音很低。
“我知道你去监狱了。”
他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迟茸指尖抖了抖,抿紧唇,下巴被抬着,目光移向侧边,不去看男生视线。
他不想把江枝惑牵扯进来,一点点都不想。
江枝惑瞧着少年不言不语的模样,眸色沉了沉,嗓音沙沙的,“那天画室里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能告诉么?”
崽崽突然去监狱,必定是受画室那事影响,不然以他和迟行堰的关系,无缘无故,他不会去的。
男生离他很近,话语落进耳朵,带着温热气息,扫在人心尖上,迟茸细微颤了颤,声音很轻。
“……都是些以前的事。”
“我对以前现在还是将来的事都无所谓。”江枝惑捏着他下巴扭回视线,瞳孔幽暗,直勾勾望进人心里,“我只是不希望你瞒我。”
迟茸指尖收紧,呼吸乱了几分。
男生逼近,一只脚落进他两脚间,距离太近,身体几乎紧挨在一起,迟茸后颈被握住,修长指尖没进发尾,触碰着发根,带来些许颤栗。
迟茸心跳变快,止不住抖,咬住唇,声音轻飘飘的,卖乖似的喊他,“哥哥,真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万一被那个暗处的人盯上就不好了。
“唔——”
少年蓦地闷哼一声,后脑指尖收紧,逼他仰头,直视男生黝黑的眸子。
江枝惑脸上笑容消失,表情淡了几分,透出些不虞。
“我说过不止一次,你可以肆意索取我,指使我,但不要瞒我,偷偷逃离我,我看你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上一回就是这样,姓名不说,住处不说,经历不说,所以少年跑了之后,他找了一年半,大海捞针,遍寻不得。
迟茸抖了抖,男生蓦地松手,偏开头,迈着步子往侧边去了两步,浑身气势低沉骇人。
“……江枝惑。”
迟茸心脏跳起来,有些急,指尖探出去一点,又缩回,拢进手心。
江枝惑生气了?
可是他不想江枝惑搅和进来。
也不想再把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暴露于人前,不想让江枝惑看到他那样子,狼狈,难堪。
而且他能怎么说,他能说自己有心理阴影,在画室里琢磨要不要从窗户跳下去?
迟行堰和那人都是疯子,不顾一切,毫无畏惧的践踏生命。
他怕江枝惑糟他连累,受到伤害。
男生背对着,少年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咬咬唇,鹌鹑似的站在原地,可怜兮兮挪了几步,拉拉他袖子,小声叫他。
“江枝惑。”
“……哥哥。”
江枝惑把袖子呲溜抽出来,迟茸一瞬间心凉半截,停在原地没动,手还维持在原地。
江枝惑侧眸瞧他一眼,啧声,“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
迟茸:“???”
他要被扫地出门了?可这是画室,又不是寝室,收拾东西去哪?
迟茸茫然两秒,表情还有点哀伤,可怜吧唧的,江枝惑瞧他表情